苻坚抬起手,像是要抚摸他的脸,可最后手还是停在了半空中,“一个人走,朕怎么放心,这下倒好,宫中的大小政务都懒着景略了。”
宣城不敢相信。
苻坚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朝他微笑,朝他说话。
那么温柔,那么煽情。
“你为什么要来?”宣城第一句是质问,可他的心里是不由自主的感动。
苻坚道,“朕的弟弟要为朕去出走各国,巡视周边,朕怎么能无动于衷呢?这江山嘛,说到底是我苻氏的,朕当与你平分。”
宣城说,“那长安怎么办?这一走可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
苻坚漫不经心道,“有景略在,朕就是去一回晋朝也绰绰有余。更何况,宏儿如今已经能料理国事了,也该让他处理政务了。”
宣城冷眼瞥他,“什么理由?难不成又是道安在宫中讲佛法,这讲三四个月的佛法可不像话。”
苻坚扬声大笑,“弟弟呀,你怎么猜中的。对,就是讲佛法,佛法精神,岂是一两月便能讲通的,没有了大半年,朕怎么听得进去。”
宣城鄙视他一眼。
“就算如此,群臣好骗,你的那些妃子呢?”
“朕不近女色,她们呀,多在宫中走动走动都不会起疑。”
宣城沉默。
他转身就走,并不想搭理这个骄傲自大的人。
“那慕容冲呢?你可想带着他一起去游历大江南北?”宣城抵不过苻坚的无赖,两人一起走的时候,宣城在沉吟中问了一句。
苻坚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宣城心一冷。
苻坚还是在乎慕容冲的,只是在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面前,他不想让自己的弟弟难过,于是,他拒绝回答一切和慕容冲相关的话题。
“怎么样,先去邺城,途径代国,仇池,再去姑臧,沿途返回长安,可好?”苻坚提议。
宣城不屑道,“这本就是我的主意,有什么好说的。”
“是吗?可是朕可记得弟弟你说是要去建康的?”
宣城白他一眼,“建康必须去,只是有了你这个包袱,我改主意了,不去了。”
“哦,那可得多遗憾呀,弟弟,你还真为为兄着想。”
宣城冷哼一声。
可他的心是热的,热乎乎的,暖暖的,他抿嘴笑了笑。
从长安出发至北方,这个时节可是有点冷啊,河流里都结冰了,死寂一般。
“带钱了吗?”离了灞桥好远了,苻坚忽然问了一句。
宣城看了看他,没好气道,“没有。”
苻坚拍手失声,“呐,这下惨了,我们住哪里,吃什么?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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