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城也不理睬,明月没辙就出去了,苻坚靠过来,抚摸着他的肩,“你看,朕说的话还是应了,留下来陪你就得留下来陪你,这君主一诺嘛,怎么能食言呢?”
暖炉上冒出了微微的细烟来,渐渐地,空气中氤氲着这些烟雾变得朦胧起来。
萱城推开肩上的手,站在暖炉的旁边,静静的站着。
苻坚坐在榻上,静静的坐着。
“你为什么这样?”过了许久,沉默的氛围中,萱城突然说了一句。
苻坚答道,“你想让朕走?”
“是。”
“弟弟,你似乎不想亲近朕?朕不知道为何,可朕总想亲近你,以前不想,现在想了,朕发觉是从洛阳之战以后,朕越发的对你好,你却愈发的冷淡,可朕却还是没理由的想对你好。”
苻坚从榻上站起来,身影在烛火下映的很长,看着他渐渐的走过来,萱城道,“你回宫去吧。”
苻坚定住,“你真这么想?”
“是。”还是淡淡的一个字。
“好,那朕便回去。”苻坚真的转身走了,他拿起屏风上的狐裘披风,“朕回宫,你早些歇着吧。”
于是,真的就这么滑稽了,大年三十的半夜,苻坚一个人从阳平公府回宫,南岸不知所措的跟在他身后,“陛下,陛下。”
苻坚不吭声,只是默默的低着头走着,他是走着来的,便走着回去了。
这是建元四年的最后一个冬夜,也是建元五年的第一个清晨,严格来说,是大秦苻诏建元五年。
建元四年已经永远的成了过去了。
这一年,洛阳之战结束了,苻坚跟燕国和谈,慕容韡愿意以洛阳换取两国和平。
这一年,慕容垂来降。
史书记载,苻坚封慕容垂为冠军将军,萱城想,那晚,慕容垂离去时对着苻坚的跪拜也许是跪谢吧。
建元五年很快便开始了篇章,新年之后的长安倒没那么的冷了,也许是人情味很浓吧,帝王将相皆亲身耕作,百官文武都到学堂里去教授微言大义。
萱城每日朝后都去太后的寝宫问安,渐渐的,他喜欢这样子的生活,他喜欢每日面对着荀太后那张喜悦的脸,他亦看淡了每日苻宏那张阴暗的脸。
慕容垂来府上拜见过几次,萱城对他不冷不热的,说的也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苻坚改革了军事制度,全国上下无不支持,百姓参军的兴致极高,一下子军队的数量增加了不少,然而洛阳之战后的一些战事到此还没有结束,燕国同意割让的洛阳之地依旧没有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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