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旌从怀中拿出三封书信,推向谢临香。
谢临香接过来,封口处所盖印戳确实是父亲私印,信已经开封过,三封皆是靖勇侯亲笔。
“这……”谢临香看向林将军,面有疑惑。
“谢姑娘打开瞧瞧吧。”
谢临香抽出薄薄的素笺,父亲遒劲有力的字体映入眼帘。这第一封便是写给林将军的,信中告诫林旌,谢家军编入了北兴军,从此便不再姓谢,只效命于皇家,只听皇命。
当年靖勇侯起于乡野,有一批追随的将领是奔着谢致这个名字来的,虽然跟着先帝打天下,但那一支苍龙大军却名为谢家军,听凭谢致调遣。
先帝登基,谢致自陈,交了兵权,亲手将谢家军编入了皇属军,后来军中编制几次轮换,最终成为大齐第一雄师,名为北兴。
“老侯爷当年交权的时候,军中震荡,人心不齐。好在先帝体察军心,最后北兴军的主帅还是靖勇侯。”
“父亲当年是也是为了稳固君权,才有此举动,大齐的军队,当然不能一直姓谢。”
这是从小父亲就一直告诉她的道理。兵士需要服从命令,也需要绝对的信仰,但他们不可以有君王以外的主子,一国之师,必忠于国。
谢临香接过第二封信拆开。
这封信依然是写给林将军的,只不过落款日期,却是穆宁二年八月十四,谢临香微微一惊。
那日宫宴是中秋节宴,穆宁二年的八月十五,靖勇侯走入宫门,便却再也没能出来。
谢临香没得到父亲一句遗言,却不曾想在前一日,靖勇侯已有书信送予林将军。
谢临香的手指不由得微微颤抖,展开书信。
四年前的靖勇侯谢致,言辞切切,告诫当时身为三品将军的林旌,如今大齐国内局势不稳,军权分立,貌合神离,望卿兢兢业业,守护大齐基业。
北兴军应上下一心,非为侯府私兵。即使靖勇侯身死,北兴军依旧要忠于皇命。
谁能想到,信中那句“即使靖勇侯身死”一语成谶,第二日宫宴上便成了真。
谢临香眼角含泪,打开了最后一封。
最后一个信封里装着两封信,一封是写给当时北境的驻军统领萧泉,另一封是给南军的将军陆兴烨。
这二人谢临香认识,皆是当初追随父亲的将领。
信的内容与给林旌的那封别无二致,都是告诫他们要忠于皇命,不同的是还提到一句:若是某日自己身死,军中有人借此起事,道君臣不和,皆须作奸细处理。
“父亲他……”
谢临香颤着声音,放回了书信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林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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