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额头叹了又叹,上辈子贝琪唐诗宋词背了不少,等到用的时候才发觉她熏陶得还不够,愧对祖先们的华丽辞藻。
贝琪猛摁额头的时候,某个机器人抱着刀极其乖巧地等着,不出声,不阻止。
希尔格外乖巧的模样刺激得贝琪只想跳脚,直到瞥见机器人柔软垂落的银发和纯白的刀身交叠在一起。
贝琪灵机一动:“就叫新月吧。”
“是,这把刀就叫新月了。”紫色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贝琪狠狠舒了口气,这一会儿功夫比她斩杀几只德拉比虫还累。
这名字不算新奇,但跟月搭边的名字少有难听的,不管怎样总算过关了,使用人不挑替就好。
贝琪怀疑哪怕她给那把刀起个“二饼”、“打狗棒”之类全不搭调的名字,某个机器人也会欣然接受。
贝琪还没缓过进来,就看见机器人眼巴巴地看着她,这个神情最近贝琪可见得太多,几乎要形成条件反射了。
贝琪瞥了她的机器人一眼已经知道希尔在想什么,即使希尔送的东西的确取悦了她,贝琪仍旧摇摇头,没有半点犹豫地拒绝:“不行。”
几秒钟前还笑眯眯的机器人,肩膀立刻耷拉下来,颇为哀怨地盯着贝琪瞧,可爱仍旧是可爱的,却和乖巧不搭边了。
贝琪感叹机器人善变至于,不意外地听见希尔说:“主人还没问,怎么就说不行?”
“除了那件事,还有哪件值得你这样费心筹谋?”贝琪弯腰拿起放在木匣中的棉布,仔细擦拭起手中的黑刃,将本就干净的刀刃擦得锃亮。
礼她是收的,事她是不做的。
听起来很不厚道,贝琪心里却没有半点压力。
谁让希尔是她的机器人呢?
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容忍她肆无忌惮的人。
握住手里的刀,希尔不肯死心,不甘心地问道:“为什么?!”
“我是去前线,前线士兵不能私自携带AI设备。”贝琪晃了晃自己的手腕,藉口冠冕堂皇,理所当然。
“进入军队后,就连光脑都会换成军队制式的款式,更不用说你这么大个机器人。我的确可以用蒂亚路斯公爵继承人的身份把你带进去,但是军规森严,如果我这么做了,一旦出头就是把小辫子送到别人手里。”贝琪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贝琪活了两辈子,早就懂了。
如果她只想做个平庸的人甚至不需要参军,只需要任由她的便宜祖父摆布就好了。
她的血脉和身份在便宜祖父眼里很可以用一用,颇有利用价值,单论这身皮囊也能卖个好价钱。
但那从来不是贝琪想要的,在这个世界里贝琪不会为了那些可笑的理由出卖自己。
哪怕手中早就沾染了鲜血,她也想活出个人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