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的亲信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喜糖,对上皇帝黑沉吃人的脸色,战战兢兢地说:“今日黄道吉日,毅国公独女同……端王大……大婚,举……举国同庆——”
皇帝的脸色难看至极,目光如箭,像是要将人来来回回射穿,亲信头也不敢抬。
皇帝一言不发,还是谢遮出面,道:“当真大婚?不是说三日后么?”
亲信点点头:“这糖是城门守军发的,见者有份,守军说是提前了三日,不过婚礼事宜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也无甚影响,现在满城欢庆。”
谢遮瞥了眼萧昀脸色,继续问:“……什么时候成婚?”
亲信道:“午时拜堂成亲,这会儿应当还在府里。”
谢遮摆摆手叫亲信下去,用眼神询问萧昀。
萧昀脸色阴沉,半晌呵了一声,眼神略带冰冷,笑道:“指挥使总说朕像山匪起家,那朕可不得抢个压寨夫人。”
谢遮瞪大眼睛看着他。
萧昀沉下脸,肃然道:“传!”
很快,刘韫等一众文臣武将都齐结在主帅大营里。
人来得这般齐,肯定是有什么迫在眉睫的事,众人都是一脸肃然,全神贯注,等待陛下发号施令。
萧昀道:“即刻攻城。”
一石激起千层浪,底下诸人炸了锅,面面相觑,俨然是万万没想到。
几秒过后,刘韫率先直言道:“陛下,老臣以为不可!上次南鄀皇帝未到,城中士气并不高昂,眼下他们皇帝就在夜明关,又是端王大婚之日,若是发兵,他们兵马势必怒红了眼,我方这半月稍有松懈,若要再战,还需整顿一二,此消彼长,不可急战!”
其他人都点点头,忧心忡忡地看向萧昀。
萧昀说:“非攻不可。”
几个将领霎时面有怒色,隐忍不发。
刘韫没那么多顾忌,憋不住了,直接就骂道:“陛下!您这三个多月还不过分吗?!您一声不吭就跑来了南鄀,是,您是处理好了政务,臣等无话可说,可打仗这事儿呢,兴师动众,兵临城下,转头收兵,三十万大军说收就收,我们有质疑过什么吗?没有,我们照做了!可您现在又说要打,您收兵的时候,理由臣等没问,既不攻,也不班师,就在边关耗着,原因为何,臣等也没问,可您现在又要发兵,您要荒唐到什么时候?!”
“我等敬您,可也不能看着您胡闹!您二十有四了,不是十四岁!您知不知道天下人都在笑您!您若是不给老臣一个理由,老臣今日绑也要把您绑回京城!”刘韫义愤填膺道。
其他武将虽没出声,却也是虎视眈眈地看着顶上的萧昀,似乎他还要坚持,他们下一秒就要一拥而上,将皇帝五花大绑扛回京城。
帐下一时鸦雀无声。
萧昀知晓他是为国为民为他,也不生气,幽幽看向他:“朕有后了。”
所有朝臣表情凝固,过了几秒,个个目眦欲裂,最前端一脸怒容的刘韫眼瞪得像铜铃,过了好半晌,手和脸上下垂的皮肉抖得像个筛子:“陛……陛下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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