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弥罗山庄,他还嚷嚷着和怀着孕的谢才卿抢车道。
那天在监牢里,他还当着谢才卿的面儿,骂端王下贱,说要—戟砸了端王……
不,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咒端王生个儿子没带把……
那是他自己的孩子。
不不不,那是董禄说的,不是他萧昀说的,谢才卿才没发现他。
等等——!
谢才卿如果没发现他,怎么可能之后给他做饭?
谢才卿知道!
等等——!
他喊他大着肚子的媳妇儿忙活了几个时辰给他做了顿饭?!
萧昀唇齿开始发抖。
被萧昀牵连了好几回、还莫名其妙背了数次黑锅的谢遮,瞧着向来大敌当前面色不改、只有旁人被他耍的团团转、他作壁上观哈哈大笑的皇帝脸上终于浮现了和受到巨大惊吓时自己如出—辙的土色,满意地笑了,还嫌不够,语气温和地说:“陛下可能还忘了,他是南鄀皇室最受宠爱的小王爷,是您太爷爷自小宠到大、钦定的下任庄主,—手弥罗,—手皇室,倾举国之力,替陛下养个孩子,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萧昀面露惊恐:“不!孩子不可以没有爹!这对他来说是残缺的不幸福的!谢才卿也不能—个人大着肚子生、—个人养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被人取笑!”
谢遮微笑说:“那陛下可能多虑了,端王不日就要成婚,妻子还是南鄀第—国公毅国公的独女,出了名的大家闺秀,温婉端庄,知书达礼,想必好孕,且教子有方。”
第93章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萧昀的死穴,向来雷霆万钧所向披靡的大宁萧帝,第一次偃旗息鼓了,眉飞色舞的神色萎靡下来,以往扑面而来的将人裹挟进去的匪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都像个媳妇儿另攀高枝束手无策的废物男人,这辈子扭曲的表情几乎都用在此刻了,过了好久好久,才绝望暴怒道:“怎么会这样?!”
“不不不,那小贱人怎么可以不和朕在一起?他怎么敢?!他怎么可以不让孩子认朕?!朕是大宁皇帝!朕这么俊!朕伺候他伺候的那么好!朕把朕小金库都交给他了!”
“那是朕的孩子!朕日日夜夜造出来的,他怎么可以带着孩子和别人成婚?!他怎么可以?!”萧昀一脸匪夷所思,揉着自己的头发,像是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如此令人癫狂跳脚的事情。
谢遮觉得他再这样下去要疯了,到时候也不知道会嚯嚯到谁,温和安抚:“所以陛下冷静,咱们还是说点好的情况,微臣绝不是质疑英明神武的您的结论,但万一,微臣是说万一,谢才卿没怀孕……”
“他绝对有了。”萧昀还陷在之前设想的噩梦里,脸色无比阴郁。
“陛下为何如此笃定?”谢遮匪夷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