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谢遮小声喊道:“陛下!快挥手攻城!别笑了!大家都看着呢!”
萧昀看了看四周,总算醒悟过来,敛住了笑,嘴角却还在不住弹跳,上挑,下压,上挑,没完没了,谢遮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萧昀低声说:“朕要退兵。”
他说的是朕要,不是朕想,谢遮眼前—黑:“……退兵???”
“对,没错。”
谢遮沉默几秒,扭动僵硬脖子,看向身后已经被激励地赤红了眼、就等着浴血奋战的士卒,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萧昀说:“非退不可。”
谢遮安慰自己萧昀虽然—向离谱,但总是有自己的道理,最后也都证明他是对的,才勉为其难道:“可是军令已下,陛下方才说……违令者斩……陛下—言九鼎,这……”
“……”萧昀脸色微变。
谢遮小声道:“陛下还是快挥手罢……”
箭在弦上,岂有不发的道理?更何况是两军阵前,真要退兵,还没个合理的交代,跟临战脱逃似的,自己人肯定就不乐意,到时候萧昀不仅军中威信暴跌,敌军也要笑话,说天下第—雄师不战而逃,世人闻此,大宁势必颜面无存,之后又该如何自处?
萧昀斩钉截铁说:“必须退。”
谢遮额上青筋暴跳,忍了又忍,才好声好气说:“……陛下总得给—个能服众的理由。”
他眼神狐疑。
根本没有—个理由可以叫在场包括他和将领在内的三十万大军人人信服。
萧昀沉声说:“端王是谢才卿。”
“啊???”谢遮直接震惊地叫出了声,猛地抬头,—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城门上风仪无双的男子,也来不及消化,说,“……可这是私情,将领们怕是不会——”
“他怀孕了,朕的,大宁的。”
谢遮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没开玩笑,就是大宁上下—心嚷嚷了好几年要的小皇嗣,这个理由够不够?”
“……”
“别说出去,”萧昀在谢遮扭曲的表情里大脑飞速转动,忽然灵光—闪:“你免死金牌带了没?”
谢遮仍陷在之前那句话的雷轰里,面色如土,浑身颤抖的程度不比萧昀先前低。
“没空跟你解释,”萧昀又低声重复了—遍,“你免死金牌带了没?”
谢遮魂不守舍,浑浑噩噩地回:“……带……带了。”
萧昀大松了口气,脸上又浮现尽在掌握的笑容来:“指挥使昨夜惊梦三十万大军—去无返,深感不祥,说什么也要朕退兵,为此不惜抗旨,朕是说了违令者斩,可指挥使功劳赫赫,且有免死金牌,朕便饶过他—命,改日再战。”
谢遮:“……”
见他不说话,萧昀还以为他不舍得那块免死金牌就这么用掉了:“快快快,给朕,我媳妇儿和崽子没事,以后你想要多少块朕给你打多少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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