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个面貌英伟的中年男子火急火燎地进来:“状元郎可有空?”
谢才卿回神,见是礼部侍郎,温和道:“有空的,不知有何事,才卿能否帮上一二?”
礼部侍郎大松了口气,笑道:“能能能,当然能,那太好了,南鄀的使团到了。”
谢才卿执笔的手一顿。
礼部侍郎道:“你是不知道,南鄀故意要下大宁面子似的,来的都是一群白衣飘飘的美男子,领头的那个更是,宫女眼睛都看看直了,脸红成啥样了都,丢人!长得好了不起了?”
谢才卿悄然挑起一点嘴角,若无其事地压下。
“总之我大宁这边接待的朝臣……着实一言难尽了些,”礼部侍郎急道,“你快跟我过去,给咱撑撑场面,咱大宁的状元郎长的可比那群上坟的好看多了!”
礼部侍郎嗤笑一声,目光落到谢才卿身上,这才发现谢才卿也是一身上坟白袍,尴尬地咳了一声。
“……”谢才卿压下心下思念,巴不得立刻见到熟悉的人,“好。”
礼部侍郎拉着谢才卿就火急火燎往外走,边走边气急败坏道:“那个领头的男子什么玩意儿,长得好了不起了?还暗讽我们大宁接待的连个能看的都没有,怎么就没有?他见到你肯定就没话说了,气死他!”
“全程臭着脸挑三拣四,怕我们看不出嫌弃似的,呵呵,眼高于顶啊,高高在上地跟自己是皇帝似的,你待会儿见了,一定记得替我们嘲讽他,真他娘的气死我了,怎么会有这种人!”
“……”谢才卿佯点点头。
外交就是这样的,明褒实讽,表面和谐,话里藏刀,毕竟各自立场利益不同,谁都想长自己颜面,杀对方威风,攀比较劲贬低拉踩乃常事。
这次也不知道来得是谁,南鄀朝臣好像没这等脾气之人。
他一时半会儿竟想不出。
“你真的不知道,”礼部侍郎越说越火大,“他搞没搞清楚啊,是他带着贡品来和咱大宁修好关系,全程脸黑得跟咱们欠他多少钱似的,句句嘲讽,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您消消气。”谢才卿温言道。
“我能消得了吗?真的!就跟咱操了他老娘似的!你待会儿见了就知道了!”
谢才卿微笑说:“……您消消气。”
礼部侍郎骂骂咧咧了一路,总算扯着谢才卿进了礼部接待使团的大殿。
谢才卿一踏进去,左手边黑色官服的大宁魁梧凶恶大汉个个脸红脖子粗,估计是被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咬右边白色官服个个嘴皮子利落的瘦竹竿儿小矮子娘炮。
大殿里吵成了一锅粥。
大宁的朝臣看见礼部侍郎身后跟着的风仪无双的人,顿时转怒为喜,得意洋洋地睨着对面。
南鄀为首之人穿着一身绣着金丝的白袍,头上束着玉冠,头发衣襟皆是一丝不苟,身量高挑挺拔,模样清正俊朗,气质贵不可言,威严大气,脸上的纹理走向,让他显得有些端肃刻板,不怒自威,像是庙里一尊令人心中生惧不敢亲近的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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