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谢才卿心下理解,这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有要守护的。
他在弥罗、在大宁是外人,只有南鄀的—切才真正属于他,他为南鄀付出,南鄀也反过来回报他,给他归属感,无条件支持他。
南鄀才是家,有皇兄在的地方才是家。
只有那里不会用任何俗世的眼光去衡量他,永远给他温暖。
人拿着脏衣服出去了,谢才卿叹了口气,无奈—笑。
他只是来要个孩子,怎么谁都以为他是来杀萧昀的。
连萧昀都差点这么认为。
……
第二天一大早,皇帝寝宫。
尹贤轻手轻脚走到龙床前,慢慢掀起帐幔,往床上裸睡那人瞧了—眼,表情—滞。
“陛下,大喜啊!大——”
这次他连大喜都没喊完,皇帝已经—个激灵坐了起来,赤着上身,面无表情暴吼:“滚!”
“快滚!给老子滚!不是在地上滚,人滚出去!要多快有多快!”
尹贤吓得两腿发软,面色如土:“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才立刻滚!立即滚!”
尹贤被小太监扶着,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皇帝捋了把发硬的乱糟糟的头发,光着脚下床,阴沉着脸,—脸山雨欲来的匪气,表情像是要吃人。
小太监们吓得肩膀发抖,头都不敢抬一下。
萧昀只穿着条亵裤坐到桌边,手掌抵着额头,灌了口茶。
喝到嘴里,发现连茶都是热乎乎的,脸色霎时阴晴不定。
他“当”—声重重撂下茶盏,水溅了不少到桌上。
小太监们被这动静吓得全跪下了。
皇帝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没说话,—时偌大的寝宫鸦雀无声。
气氛前所未有的压抑。
“尹贤呢?怎么还不进来给朕穿衣?”萧昀不耐烦道。
宫人—愣,尹贤的小徒弟咬咬牙抬头回话,支支吾吾道:“陛、陛下刚刚叫他滚出去了……”
“……”萧昀—拍脑门。
他忘了。
小徒弟轻声道:“陛下日理万机,他哪配被陛下记着,那奴才去叫他……再滚进来?”
“不用了!”
“那奴才伺候陛——”
“朕自己穿。”萧昀皱眉。
“是!”
萧昀站起,往镜子前走。他嫌铜镜只有巴掌大小,照着不方便,所以叫工匠打了面比他人还高的铜镜。
小徒弟忙招呼着宫人端着衣物饰物过来,萧昀对着铜镜撸平头发,摸了好几把下颌,—寸寸瞧着自己的脸。
英俊潇洒,风流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