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郭锻今天不会再出去了。沈青葙点点头,走去北屋随意看了眼?收拾好的行装,不多时花茵赶了过来,含笑问道:“娘子,可有?什么遗漏的吗?奴立刻去添上。”
“该装的都装了,你办得很好。”沈青葙抬步向外?走,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待会儿?郭锻跟你一道去光福坊吗?”
余光瞥见花茵的嘴角微不可见地?翘起一点,柔声道:“是。”
沈青葙笑了下,她只提了郭锻,并没有?提魏蟠,花茵却根本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同。便又说道:“你家里人都在裴府么?要是你想?家的话,我跟郎君说一声,让你回府与家人一道过年。”
花茵很快摇了摇头:“多谢娘子体?恤,不过奴头一件大事就是服侍好娘子,娘子去哪里,奴就跟着去哪里服侍。”
“难为你了。”沈青葙笑着说道,“那么今天晚上,就有?劳你和郭锻,陪着我一道守岁了。”
她说着话,留神看花茵的神色,就见她嘴唇又翘起一点,眼?中流露出朦胧的欢喜,沈青葙转过了脸,看来,她没有?猜错。
向晚之时,沈青葙坐着车,往光福坊杨宅驶去。
因为过年的缘故,从除夕开始,接连几天都没有?宵禁,此刻各家各户都在庭中烧起一大堆火,谓之庭燎,小孩子围着火堆往里面丢竹竿,烧得劈啪作响,谓之爆竹,大人们将家中破旧不要的东西也?丢进火堆,烧掉一年的晦气,还有?些爱热闹的人家更是围着火堆,踏歌做乐,爆竹声、歌舞声、欢笑声夹杂在一起,沈青葙一路走来一路听着,只觉得人间仙境,也?不外?如此。
却在这时,迎面走来一大群驱傩的队伍。
这驱傩乃是天授朝的旧俗,在各个节庆尤其是除夕、元日、上元几天,百姓们戴着傩面,唱着驱傩词,三五成群沿着城中各处歌舞走动?驱赶邪祟,沈青葙探头一看,这队傩戏足有?上百人,两旁围随看热闹的又有?数十人,队伍最前面是一对戴着傩翁、傩母面具跳跃舞蹈的男女,身后又跟着几十个带着各色孩童面具和鬼怪面具的人,乐队鼓手跟在两旁,欢声笑语着往前走来。
“娘子请回避,免得被冲撞到了。”郭锻急急上前说道。
沈青葙点点头,退回了车中。
郭锻指挥着,命所有?人都围住沈青葙的车子,又驱车退避到道边,又看街角上有?几个孩童正在烧爆竹,连忙也?去赶走,这才快走几步回来,向魏蟠说道:“这驱傩的队伍出来得太?早了,有?点古怪,你们都警惕些,别让人趁乱生?事。”
今天护送沈青葙回去,所有?人都是如临大敌,既要防着她逃,又要提防齐云缙,亦且郭锻今天回裴府时,裴寂也?曾交代?过,就是应长乐那边也?不能掉以轻心,免得她突然插手,横生?枝节,因此出门?前郭锻就把手底下的人全?部调动?起来,魏蟠在前开路,刘镜在后护卫,他居中策应,二十多个好手围随在车子周围,另有?一些人乔装改扮,只在街边的人丛中哨探动?静,只是这会子街上人太?多太?杂,让他觉得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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