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依旧亮着,裴寂的母亲王氏心?神不宁:“都这个时辰了,三郎怎么?还不回来?”
裴适之盘膝坐着看书,淡淡说道:“审案就?审了一天,这时候大约还在东宫商议,你急什么??”
他口中虽然这么?说,心?里也?不是不急。宫中消息不通,至今也?不知道究竟如何收场,裴寂身为东宫僚属,一旦有变,头一个就?要被牵连,裴适之正等得心?焦,就?见婢女匆匆走来,在门口回禀道:“阿郎,三郎君刚刚捎了信,今日不回来了。”
“怎么?又不回来?”王氏急道,“这几日又不是他当值,怎么?总不回家?”
裴适之想着近来听见的风声,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我听说,三郎在外?头养了一个外?室。”
亲仁坊中。
裴寂在黑暗中慢慢走到床前,淡淡的梨花香气中,她的身形朦胧卧在帐中,已然睡得熟了。
紧绷的情?绪一点点松弛下来,裴寂轻轻在她身边躺下,忽地伸臂探手,抱起她放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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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沈青葙在乱梦中挣扎。
梦里是绵延望不到头的白色坊墙, 幽绿的流水缓缓从墙下?流过,她?站在流水之?侧,握着匕首, 刺向裴寂。
鲜红的血顺着刀刃涌出,他盯着她?, 凤目中全是难以置信, 怔怔问她?:“沈青葙, 为?什么?”
沈青葙不知道是为?什么,可她?知道, 她?是在做梦。
这梦总不能醒,她?像是一个旁观的幽魂, 被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墙内的自己,与裴寂上演着全然不同的故事。
血越流越多, 渐渐地,整个梦境都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裴寂只是捂着心口的伤死死盯着她?,沈青葙害怕起来,拼命挣扎着想要醒来, 极度的恐慌中, 突然觉得身上一轻, 奋力睁开了眼睛。
裴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她?被他抱着, 趴伏在他身上,他微凉的手紧紧搂在她?的腰间,两个人面庞相对?,中间只有毫厘的距离。
虽然已经有数次肌肤相亲, 可乍然在这种情形下?看见他,沈青葙依旧窘迫难当,双手推着他,却又不敢太用力,他并不理会?她?的抗拒,只一言不发地搂紧她?,微凉的气息一点点热了起来。
掌心挨着他白苎的单衣,苎麻被捶打得柔软了,纹理清晰,沈青葙能感?觉纵横交错的纹路,蓦地想到,梦里她?刺伤他的,恰是在如今手掌捂住的地方。
早晨他临走之?前,也曾握着她?的手按在那处的红斑上,问她?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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