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真道长惊愕地瞪着眼,痛到腰断成了两截一般,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才震惊地对上了天子那张微微泛青的脸庞。
怎么可能……
天子这数月下来待人随和儒雅,对自己更是礼遇有加,奉为坐上真人。
他向来都只怕对自己有不周到之处……
他怎么可能会……会无端端地踹飞自己?
“你方才说什么?”
天子踩着玄舄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来,半点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一脚踩在了他的心口,踩得温真道长惨叫连连。
温真道长鼻口溢出了血,见鬼一般看着数日来对着自己敬重无比、谈道论经的天子,转眼般变成了恶鬼修罗一般,令人惊骇异常。
“陛陛下……”
“那……那姑娘……”
老太医想说再不救怕是要死了。
可那玉喜对着他挤眉弄眼,抹脖子。
老太医舌头都打结了,磕磕绊绊还没憋出话来,便听见天子唤了一声“玉喜”。
玉喜立马会意,“奴才这就带人去沉薇宫。”
地上被踩碎胸骨的温真道人痛到昏阙过去。
乔旧周身阴沉到极致,快步朝外走去。
所有人都信了他一心向道,连玉喜也信了。
可没有人知道,乔旧自小起便从未得到过上天的半分垂怜,甚至被人讥讽,得不到善待是因为上辈子作恶罢了。
可上辈子的恶为何要这辈子要承受?
这样可笑的理由,为何要成为旁人羞辱他的借口呢?
向来被命运薄待的他,焉会愿意相信鬼神之说?
他仅仅是……不愿再囚着她罢了。
沉薇宫中,骤然充盈了人手进来。
换了个声誉极好的胡太医来,却一眼看出了乔乔的症状。
“微臣在病案中也曾见过一男子因为险些被水活活淹死,后来侥幸救了上来,但被人戏弄按进了那脸盆子里吓唬,却生生地死在了那脸盆中,症状亦是冷汗悸颤,口舌发紫……”
这边玉喜也是个机灵的,很快便打听清楚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乔旧。
“今日珠翠宫午时烤炙鹿肉,有宫人说,乔姑娘是看见那火光时受到了惊吓,之后便不好了……”
乔旧神色愈发阴晦,当下只盯着擅长喂药的宫人将调温了的药给乔乔灌下。
那药味刺鼻,一勺接着一勺。
可乔乔陷入了昏迷当中,那唇齿缝隙皆会漏出汤汁,极难下咽。
便是那宫人再是小心翼翼,废了一碗汤药之后,下肚的却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