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夫人没有干预,乔乔自己被下人惹恼了,通常便是叫那下人走开,不许对方服侍自己。
见着对方落了泪,便当自己又成功的欺负了一个。
其实底下伺候人的哪个不精?
可以说,珍宝院的女孩儿们也是这府里最娇惯的下人,动辄委屈落泪,便是真的做错了事情也只会被乔乔赶出屋去。
除非传到了夫人耳朵里,罚了跪也不怕,只要在乔乔面前继续落泪,就能被赶回屋去反省,又能得赏钱和药膏补贴。
唯一被罚得厉害的只有心性刚直的沈慕幽了,同夫人像是有仇一般,别说哭,她压根不会求饶……
即便如此,也没人知晓乔乔曾被她气怒之下打过一个耳光。
乔乔记起这茬,“我不喜欢看她们哭哭啼啼,而且她们跪了也会自尊心受挫,给钱给她们又算得了什么?”
乔乔现在只道自己当初根本不该肆无忌惮地使小性子。
潇碧道:“姑娘不懂,咱们这些人能多拿些钱,可比尊严要紧多了。”
多些钱银就代表饥饿了可以有饭吃,生病了可以买药,哪怕积攒在手里,也是一笔体面的嫁妆。
“姑娘,你是不是……”
潇碧想到什么迟疑着问,“你是不是想离开京城?”
乔乔诧异地看着她,差点以为自己说梦话给说出去了。
潇碧咬唇道:“姑娘上回在乔府的时候奴婢便看出来了,姑娘想走就走吧,奴婢是不会说出去的。”
“不管旁人怎么看待姑娘,在我心里,姑娘是最好的。”
潇碧见乔乔一脸茫然的样,便知晓乔乔定然也是不记得了,自己当初差点被那恶霸强占了去,是霸道的乔乔从那些人手里将她强买下来的。
姑娘向来如此迷糊,只当自己做了不少恶,可却压根不清楚多少人是受益于她。
一宿过去,乔乔早上又赶到茅草屋里,她让人带了汤食给看守的人,岂料那两人笑着答应下来,却压根碰都不碰。
他二人到底是刘叔调/教出来的,防备心却是极重。
乔乔不露声色地推门进屋,又下意识反手将门阖上,不许外面人看到屋内情形。
岂料身后的门是合拢了,可屋里的少年却正在换衣服。
那件淡青的袍子是乔乔昨日买给他的。
乔乔脸蓦地一热,挪开目光正想要解释,却发觉乔旧侧着脸,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乔乔愣住。
这时乔旧敛住衣襟的手指忽地一顿。
“乔旧,你……看不见了?”
乔乔问完,也仍旧没有人回答。
她这时又想起,他早就听不见了。
“是谁?”
少年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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