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来和他谈判的, 乔乔必须拿出自己的骨气。
她忍着脸色的苍白,一字一句对他说道:“两个月内,我若是将欠你的偿还给你,你往后就别想打我的主意,如果我做不到,便给你一条手臂。”
慢慢说出些话,乔乔像是吓跑的魂儿归了位,又道:“乔旧,我方才……只是怕死,但你要知道怕死是人之常情。”
但凡她来之前有人告诉她,乔旧会说出“要她残肢”这样惊骇的话,那她再害怕也不会这样毫无防备地表现出来。
她说完却很没有底气地补充了一句,“不管你信不信。”
乔旧喝了口茶,是她方才倒好凉透的那盏。
他温吞将茶水喝干,略感无趣地丢开了茶盏。
“一个月。”
乔乔看着他眼底淡淡浮现的轻慢,指尖愈是掐紧。
他是瞧不起她。
就连神色都仿佛在讥讽她:能不能活得过一个月都不好说。
“这般狼狈,绝不会有下次。”
她被他的轻慢所激怒,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以往几分张扬跋扈,她挺直了背,僵硬着四肢离开。
仿佛这样就能抹去自己方才被他吓破胆子的记忆。
而他薄唇里吐字如金的“一个月”,就是她从他这里得到的唯一进展。
一个月后,乔旧会被那些权贵联手赶出朝廷,在他跌入泥淖的同时,他会五感尽失,生不如死,让乔氏一族满意,他们才会就此收手。
在那之后,乔乔让人给他解药,还他一条生路。
从前乔乔无知之恶羞辱过这个少年,鞭挞他,断他前程,后来他也羞辱乔乔不曾手软。
持善师太几乎每日清晨都会给乔乔讲一个佛家的故事。
佛祖割肉喂鹰,度厄奉善,普度众生,大爱无疆。
乔乔惭愧,自己做不得持善师太想象中的善举,也阻止不了父亲的愤怒。
她能做的,只是抹消她与乔旧的这一笔孽债。
金殿门外,叶平华去见天子身边的福公公。
福金公公笑眯眯问:“叶大人,陛下要的香粉取来了没有?”
叶平华忍着冷汗暗自觑了一眼金殿内的情形,低声道:“还……还没有,那卖香粉的货郎好几日没来了。”
福管事笑眯眯的眼转而一凝。
待进去禀报之后,他又沉着脸,眼波阴森道:“那就再给叶大人三天时间。”
“是……是,微臣遵旨。”
三天时间?
三天时间对于叶平华来说根本不够。
因为这香粉根本不是他的。
“念真,昔日那香粉到底是在哪里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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