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冀,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那个眉心有一点朱砂的中年男人说:“我是你阿姆啊。”
他把目光转向旁边的更壮实些的中年男子,男人说:“我是你爹。”
最后那个小帅哥声音轻轻的,似乎有些不安:“我……我是……”
越是紧张越是说不出来,小帅哥结巴半天,最后还是有朱砂痣的中年男人替他说了,“他是给你娶的冲喜夫郎,看来,冲喜还是有点用的,这不你就醒了吗?”
郑成安一口气没上来厥了过去。
屋里瞬间乱作一团,“大郎,大郎,你怎么了?”
“我的儿呀,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阿姆你你你别急,我马上请郎中过来。”
屋里一阵兵荒马乱。
郑成安一直到了傍晚才醒过来,刚睁开眼他就被吓了一跳,床边坐着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男人,手中捻着一根银针正要朝他扎过来,那银针泛着冷光,在郑成安惊恐的眼神中越来越近,恐惧把他的身体压迫到了极致,倏然突破了极限,在银针要扎上他脑门的零点一秒前,他呲溜一下贴到了墙上。
然后和银针男人大眼瞪小眼。
两人面面相觑,不一会儿银针男人收回了手,把银针装回针包,郑成安紧贴着墙的身子立刻塌了下来,银针男人一乐,“你这小子,若是再晚一息醒来,这顿针你可跑不了!”
这男人说的是比较标准的土话,郑成安还得反应一下才能听懂他在说什么,然而看在别人眼中,就是他呆滞半天,才愣愣地点了下头。
李氏忍不住上前一步,忧心道:“徐大夫,你看成安这是怎么了?”
徐大夫道:“放心吧,我上回不是说了,只要人能醒过来,就没多大事了,之后把伤好好养着便是。”
“但是……”李氏皱眉道,“成安他……好像不认人了……”
“不认人了?”徐大夫认真起来,仔细观察郑成安的表情,“郑成安,你记得我吗?”
郑成安反应了两秒,诚实地摇摇头。
徐大夫神情一凛,指着李氏问:“那还记得他是你什么人吗?”
郑成安抬头看了他一眼,李氏期待地望着他,但他只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眸,依旧摇头。
徐大夫:“你把记得的都说说?”
郑成安无视旁边一家人希冀的目光,扯着粗粝的嗓子开口道:“我……”
“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