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衍没说话,鸦黑的眼里戾气更甚。
那人惴惴不安地低头:“大人您也知道,吃一个人能抵得上十年的修为,又能饱肚子,我虽能抵挡这诱惑,但下头那些个小妖不能啊,难免命案多些。”
夜半看他双腿都发颤了,想了想还是出声解释:“大人没在怪你。”
他是在气坤仪殿下,分明与他说一句就能抓着这罪魁祸首,她偏要自己去查自己去找,一整天都让他见不着人。
眼下看起来是赌了气了,非要坐在这里等殿下自己找过来。
殿下倒也没让他等太久,这谋害城主然后自己篡位享受荣华的戏码不是什么新鲜的,她拜访完几个与城主饮酒之人,从他们嘴里知道城主的弟弟三年前就死于了妖祸,便立马提着剑和法器来了城主府。
只是,她身上带了伤。
好长的一条口子,从她左手小臂一路划到手背,皮开肉绽的,虽然被人用符咒封了,没有淌血,但殿下本就生得白嫩,这伤口在她身上出现,分外令人心惊。
亭台里坐着的那位原还是一脸冷意的,余光瞥见这伤口,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当即起身朝她走过去,想伸手又怕弄痛她,只能硬着脖子问:“谁伤的?”
坤仪注意力全在亭台上那只大妖身上了,因为青雘正在不断地对她喊:“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三万年的虎鲛!”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想过去,却被聂衍拦住了去路。
不解地抬头,她这才发现这人好像很生气,眼睛都红了,狠狠地瞪着她,活像是她欠了他什么。
坤仪挑眉,柔柔一笑:“伯爷有何吩咐?”
夜半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主子背在身后的手狠狠地捏了捏。
然而再张口,他却是放缓了语气:“我问你谁伤的。”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坤仪撇嘴:“一只三千年的化蛇,牙尖嘴利的,说不过我就要动手,那是他家院子,我吃点亏也是情理之中。”
她说得云淡风轻的,似乎连用这伤跟他撒撒娇的必要都没有。
聂衍要气死了。
他张嘴想说早与他一起出门就什么事也不会有了,可想起她昨夜说的话,又只能硬生生将这几句咽回肚子里,整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绕过他去到后头的虎鲛跟前。
这三万年的虎鲛也是龙族的远亲,叫飞叶,喜欢吃人间的肉包子,就被一群杂七杂八的妖族哄骗到城里来做了小霸主。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气急却没动手的聂衍,十分惊愕地又看了看坤仪。
大约是人间的肉包子补脑子,此时此刻,飞叶意识到了跟聂衍求饶没有用,但跟面前这个漂亮姐姐求饶一定有用。
念及此,飞叶“哇”地一声就嚎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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