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坤仪垂眸:“本宫知道伯爷不待见本宫,这便不打扰了。”
说罢起身,拖着一路的水迹往外走。
聂衍寒着脸在原地杵着,没有追。
夜半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上前低声道:“走正门回明珠台,殿下要绕两条街呢,身上湿成这样,吃再多的姜糖回去也得着凉。”
“那她怎么不知道留下来。”聂衍闷声问。
夜半惆怅地叹了口气:“大人呐,以殿下的性子,您不留她,还指望她自己死皮赖脸留在伯爵府么?后头那何氏可还在呢。”
聂衍想了想,问夜半:“你希望我将她留下来吗?”
夜半:“……”关他什么事!
因着林青苏之事半夜不睡觉上房顶喝酒的又不是他!时常盯着明珠台动向的又不是他!去宫宴上硬把人家一对有情人拆成义母子的又不是他!
但看了看自家主子手腕上一闪而过的玄龙鳞光,夜半识时务地躬身:“属下很是希望殿下身体康健、能下榻伯爵府自然是极好的。”
满意地点头,聂衍抬步追了出去。
然而,他走遍前庭和门房,都没看见坤仪的影子。
“属兔子的?”聂衍很不满。
淮南正好从外头进来,看见他与夜半,笑着就迎了上来:“伯爷怎么到前门来了?方才还看见了殿下,殿下近日符咒之术也有所精进啊,一张千里符甩下去,刷地就不见了,比上清司一些新来的道人还利索。”
庭院里静了片刻。
聂衍抬眼看他:“你说殿下用千里符走的?”
“是啊,也不知急着去哪个地方,应该是去好几百里之外了,不然也用不着这么大消耗的符。”
夜半使劲给淮南打眼色,也没能阻止他将坤仪殿下离开的急切和潇洒描绘得淋漓尽致。
他沉默地任由淮南将话说完,然后不出所料地对上自家主子一双清冷的黑眸。
主子问他:“听见了么?她有的是本事,用不着你担心她会不会受凉。”
夜半从善如流地答:“属下听见了。”
聂衍面无表情地甩着袖子就走了,留下淮南一脸不解地拉住夜半:“你何时这般关心殿下了?”
“谁知道呢。”夜半麻木地答,“说不定我今宵还又睡不好觉呢。”
说罢几步跟上自家主子,留淮南一脸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