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殿下未曾犯出任何过错,伯爷却先纳了妾,如何能怪到殿下头上。”众人应和。
莞尔一笑,坤仪一改先前娇弱可怜的神色,双手轻轻一拍。
十二个身段极好的小倌甩着水袖从湖心小筑鱼贯而出,踏过粼粼湖水上修的浅桥,步步生花地行至台上,朝坤仪行礼。
“免了免了,快舞。”
为首的小倌生得俊秀清白,轻轻一笑,如好山迎人。他一甩袖子开了舞,余下十一个小倌便往后一个空翻落形,衣袂烈烈,飒而不刚。
各家夫人哪里见过这等东西,舞姬一向是女子,要看十二个男人起舞,那得去容华馆。不曾想坤仪竟是将这些小倌养在了明珠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别愣着,桌上有望舒果,外头已经断货了,独我这儿有。”坤仪一边看一边招呼,“都尝尝。”
有夫人觉得不好意思,抬扇挡着脸,却在偷瞧,也有坦荡的,一边观舞一边品评,还吃了好几个果子。
李宝松却没看舞,她只盯着一脸笑意的坤仪,幽幽地道:“吃再多的望舒果,若没有夫君疼爱,又有何用。”
四周都是一静,独丝竹还在奏。
坤仪好笑地看她一眼:“你稀罕你家夫君的疼爱?”
“……自然,我夫君功成名就,对我疼爱有加,才有我如今的快活日子。”她皱眉。
不以为然,坤仪咬了一口望舒果:“我不需要任何的人的疼爱,光凭母后留下来的东西就能过一辈子快活日子,不过嘛,有人疼自然是更好的。”
只是,这个人未必得是她夫君。
从前聂衍待她好,与她一心一意,她自然也觉得开心,但如今郎情已休,她一个人伤怀怪没意思的,便学他,寻个别人也是好的,反正她这身份,律法容得她纳面首。
这世上能爱自己到最后的只有自己。
起舞的小倌叼来一支荷花,落在她桌上,双眸含情地看着她,欲语还休。
坤仪是个体贴的,从不叫美人落颜面,当即将那荷花戴在发髻上,又从桌上捡了一串儿金珠,塞进他手心。
小倌欣喜地朝她一福,继续起舞。
这一舞可谓动人,看得许多夫人心怀微动,坤仪亦是高兴,赏了许多东西下去。
下头的小倌换成了乐师,也是清朗可人的面容,或古琴或琵琶,甚是动听。
原以为这就完了,结果后头还来了二十多位文士,在画舫上谈诗论画,举止风雅,言之有物,供她们远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