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绣花归没绣花,剪裁上却是用尽了心思,将她身段衬得娇而不妖,抬袖间恰好能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腕。
坤仪本就是天生丽质,往常为了压九凤头饰或礼服,才要上些华丽的妆容,如今发髻间只留一根羊脂玉的兰花簪,衬着她如冰如玉的肌肤,当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兰苕觉得主子这样也好看,但坤仪尚觉不够,她特意让人抬了温泉池水回府,一日泡上三次,又用画扇愈合伤口,再用珍珠粉净面,用如此三日之后,正好是群芳上门来拜会她之时。
这日,聂衍出门办事,坤仪没跟,只起了大早,乌发素挽,不施脂粉,穿一身藕裙,兀自坐在院子里吃望舒果。
望舒果生得红艳又小巧,倒没有多甜,只咽下之后有些回甘,她吃得很慢,贝齿抵着薄薄的果皮,好半晌才咬下一小口。
朝阳初升,灿烂的阳光落在她脸上,照得肌肤白里透红,双眸微微泛出琥珀色。
杜蘅芜带着一众女眷穿过月门,正好瞧见她这模样。
“主子您快些收拾,各家夫人就要到了。”鱼白背对着月门站着,低声催促她。
坤仪慵懒地应了一声,伸了个懒腰:“这望舒果真是厉害,我原还有些憔悴,吃一颗竟就恢复得花容月貌了。”
她说着,将果子吃完,又看了桌上一眼:“剩下的快藏好,莫叫人与我争抢这宝贝。”
“是。”鱼白应了,连忙用上好的漆木盒子将桌上的望舒果一颗一颗地放好。
艳红的果子在阳光下一闪而过,有些夺目。
杜蘅芜皱眉,兀自走进月门去开了口:“你又在搞什么东西。”
坤仪吓了一跳,慌忙挥退鱼白,转身过来面对她们,清丽的面容看得杜蘅芜都是一愣。
“你……”她抿唇,下意识地看向鱼白跑走的方向。
优雅地拢了拢鬓发,坤仪笑道:“我如今没个宗碟,可压不住你们了,进来也不知道通传一声。”
杜蘅芜从未见过她这模样,瞧着竟觉得比平日里要顺眼不少,肤如凝脂,眉目温柔,真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她尚且如此,后头跟着的夫人小姐就更是心痒了。方才她们都听见了什么望舒果,是吃了那东西才有这般的好肌肤的么?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坤仪倒像是慌了,连忙摆手:“不说别的了,既然来了就进去坐。我如今只是个普通的侯夫人了,尔等就不必与我再客气。”
杜蘅芜翻了个白眼。
普通的侯夫人,她这是挤兑谁呢,侯夫人可不是什么满街跑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