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越哄,她眼泪反而落得越急,温热的水滴滚落下来,落在他肩骨上,溅得有些凉。
手指蜷了蜷,他抿唇,将她整个儿捞起来捂进怀里,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背。
坤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哭得停不下来,原是想撒个娇的,但撒着撒着倒是真委屈起来了。
洞房花烛原是该跟自己心爱之人共度的,但眼下这情形,聂衍未必有多喜欢她,她心里也满是害怕和慌张,荒唐一次也就罢了,这人偏像是疯了一般,折腾到了天将破晓。
她哭好了一会儿,将被子一扯,不理他了。聂衍叹息,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将她用被子裹了,径直带回了行宫。
黎诸怀就在这个时候闯过了夜半的阻拦,嚷嚷着要见侯爷。
“黎大人,听属下一句劝。”夜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眼下当真不是什么好时候。”
“他一整晚不见人就算了,这时候难不成还要睡觉?”黎诸怀自顾自地往里走,“被人跑到眼皮子底下来撒野,我不信他忍得下这口气。”
夜半还待说话,眼角余光就瞥见自家主子抱人进了屋。
晨曦微亮,照得他眼角眉梢尽是温柔。
夜半看得愣了愣,一个没留神,黎诸怀就已经喊出了声:“侯爷,你这抱的是什么东西?”
宽大的被褥,很长的一条,像是个人。
聂衍一顿,侧眼看过来,眼里闪过一瞬杀意。
而后,两人就眼睁睁看着结界从面前落了下来。
黎诸怀很莫名:“他藏什么呢?”
夜半面如死灰:“大人,您见过寅时不周山山尖上落下来的霜吗?”
什么意思?黎诸怀很茫然。
一个时辰之后,黎诸怀走在去往不周山的路上,还是很茫然。
怎么回事,他还没来得及说昨晚浮玉山上发生的事,为何聂衍就让他回不周山守阵?
虽说那阵法很要紧,也只有他能守得住阵眼,但也可以找别的族人去的啊,他离开,他身边岂不是少了人相助?
更重要的是,守阵的地方真的很冷,他又不是有皮毛的妖怪,真的不会冻死他吗?
聂衍冷漠地看着地图上不周山的方向,掐指算了算天气,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施咒让不周山更冷些的念头。
“您高抬贵手。”上清司的邱长老送了一些符纸来,顺带笑着给黎诸怀求了个情,“那孩子满心都是大业,又未曾通儿女私情,也没有别的坏心思。”
聂衍翻找着符纸,淡淡地应了一声,总算打消了念头。
“您想要什么样的符?”看他翻找了半天,邱长老忍不住问了一句。
聂衍抿唇,沉默半晌才道:“让人不哭的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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