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心情不太好。”淮南小声道,“不知道是什么缘由,你且先别提坤仪殿下。”
“这还能有什么缘由,生死关头他被自己的女人抛弃在了山林里,能心情好么?”黎诸怀撇嘴,“早同他说过莫要太用心。”
话刚落音,却邪剑就嗡地一声飞过来,割掉他半幅衣袖。
黎诸怀躲避不及,捏着破袖口气笑了:“我说坤仪,又没说你家主人,你急什么。”
却邪剑在空中打了个转,落回了不远处的聂衍身边。
黎诸怀跟过去看了看,没好气地道:“算他厉害,用肉体凡胎杀了一头土蝼,竟还能留着命在。”
说着,掏出怀里的灵丹妙药,一股脑全塞给他了。
聂衍这肉身经常遭罪,只要气息尚在,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黎诸怀身上带的药都是专门为他准备的,药到伤愈,不在话下。
但,聂衍缓缓睁开眼,一个好脸色也没给他,眸子里暗沉沉的,兀自靠在石头上调息运气。
“咱们这也算是患难之交了,你至于这样么?”黎诸怀将手上的伤露给他看,“你瞧瞧,我都三百年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了。”
瞥他一眼,聂衍淡声道:“我夫人的伤口都比你的这个大。”
黎诸怀:?
不是,有必要醒来就满口说他夫人么,就他有夫人?
……还真就他有。
烦躁地抚好自己的袖子,黎诸怀嘟囔:“她又不是为你受的伤。”
冷着脸起身,聂衍捂了捂肩上的伤口,想起她苦着脸给他嚼药的模样,眉目跟着就柔和了下来。
坤仪公主骄纵、贪图享受、离经叛道。
但是,她会在生死关头护着他,照顾他。
她好像还说了喜欢他。
明明那么怕妖怪,可是在知道他也许是妖怪的前提下,却一直抱着他没有撒手。
食指张了张,仿佛还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聂衍抿唇,眼眸里划过一道亮光,然后将手慢慢合拢,起身朝山林外走去。
黎诸怀被他脸上的表情腻歪到了,神色扭曲地问淮南:“他是不是伤着脑子了?我这还有治脑子的药。”
淮南哭笑不得:“大人还没看出来么?这几日坤仪公主显然是在侯爷身边的,两人刚刚才分开不久。”
要不然侯爷的神色也不会温柔成这样。
“她?那个娇惯的公主?”黎诸怀轻嗤,“她要是在聂衍身边,聂衍现在身子都该凉透了。”
淮南摇头,跟上前去扶着聂衍,留他一个人在后头继续嘀咕:“这位置好像离土蝼的尸身是远了些,他要是一直昏迷也走不过来。话说殿下那种女子,没凤车哪里能走这么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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