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仪展颜一笑,当即给他画了一张烟火符。
灿烂的烟火从符咒里飞出,蹿上夜空,炸开朵朵盛景。五彩的光映照之下,坤仪捏起酒盏,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徒儿有幸,给恩师洗尘。”
秦有鲛很感动,端起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盏狠狠地拍回桌上:“你跟我学这么多年的道术,怎么厉害的一个不会,光把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记在了心里!”
什么引雷符寻孽咒,她照着都画不好,修道数年,身边还需要护卫防身,丢尽道人颜面,竟也能眼也不眨地把烟火符用水给施出来。
像话吗像话吗!
坤仪被他吓得缩了缩脖子,委屈地道:“师父,我是公主。”
“公主怎么了,公主就不会被妖怪吃了?”秦有鲛恨铁不成钢地瞅着她,“你自己说,先前在邻国,若不是有这一技傍身,你岂不是也要葬身妖腹?”
这倒是,她吸引来的妖怪吃了赵京元之后就被她打死了两只,余下的数量太多,她便借着瞒天符躲避它们的耳目,直到师父千里迢迢地赶过来,救下她的性命。
“提起这事,徒儿尚有一事不解。”坤仪纳闷地道,“若说那一次是因着我会道术才保住性命,那之前我尚年幼之时,身边的人被我害死,我怎么活下来的?”
她比划了一下,凤眼眨啊眨:“每次都来好多好多的妖怪,我年幼之时,岂不是它们嘴里的一块肉?没道理母后死了,我却活得好好的。”
秦有鲛一愣,泛灰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奇异的光,之后就垂了眼:“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你问我,我问谁去?眼下既是知道了那胎记的厉害,就老实些,为师可不能每回都来救你。”
提起这个,坤仪连忙道:“昨日我还引了一回妖怪,但是聂衍在,他护住了我。”
聂衍。
秦有鲛淡淡地应了一声,似乎对他完全不好奇,也没多问半句,只道:“任谁也不能一直护着你,既然为师回来了,你便跟着我继续修习道术,也免得你再遭祸事。”
“这……”坤仪有些为难,“徐枭阳和我打赌,要聂衍在我身边活一年,所以我与聂衍是成了婚的,已然成婚,还跟着师父去修习的话,不太妥当。”
“他尽会胡闹!”秦有鲛恼了,“蘅芜自己疏忽大意化了妖,哪能怪在你头上。”
坤仪连连点头,又给他倒了酒:“所以师父什么时候去救蘅芜出来?”
“我找人给她递了册子,她若能潜心修习,不日便可变回人形,自然就能出来了,何须人救。”
听着这话,坤仪眼眸一亮,忙问:“那若是寻常百姓也误食这符咒,可否也用这法子让他们复原?”
秦有鲛轻哼,长睫微垂:“你当那符咒是随手画的?一颗妖心之血才能写一张符,令食者化妖,厉害非常。蘅芜命好,有道术的底子,尚能修习回来,可普通百姓,你要他们如何学得会这高阶的道术。”
小脸微垮,坤仪喃喃:“那可完了啊,倘若朝廷要员都吃了这符咒,我大宋岂不是要落于旁人之手。”
“他们哪来那么多的妖心。”秦有鲛伸手一弹她的额头,“小徒弟,别异想天开。真要有人觊觎你们家的江山,也不会只选这一条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