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清侯。”他沉声开口,目光烁烁地看着他,“朕若将这阖宫上下的性命都托付给你,你可会嫌麻烦?”
聂衍长身半跪,拱手过眉:“乃臣应尽之责。”
“好。”帝王抚掌,“那今日起,朕便允你甄选上清司可靠之人,开设皇子学府,教授几位皇子捉妖设阵之术,更能带人巡逻宫闱,清除妖阵。”
“臣谢陛下倚重。”
上清司为了能守卫宫城,努力了三年,死了不少兄弟,都未能换来帝王点头。可眼下,他与坤仪公主完婚不过几日,帝王竟就大开宫门,将他视为了一家人。
聂衍觉得人情真是一个荒谬的东西,完全不符合任何规律,也十分难琢磨。
领了今上赐下的令牌,他让夜半送去了上清司,自己悄无声息地回了府邸。
府上门庭若市,花香阵阵,正是赏花宴最酣之时,流觞曲水,衣香鬓影,无数佳人端坐其间,娇声恭维坤仪的衣裙首饰。
“这料子可不是寻常能做出来的,天下也仅此一件。”
“真不愧是坤仪殿下,纤腰长裙,这番的好模样,又是这般的尊贵体面,昱清侯有福气。”
“不知可否用那贝壳里层磨粉,拙仿殿下这裙子。”
众人讨论得热闹,坤仪自是万分享受,懒倚主位之上,丹寇点水,取一盏清酒,浅饮而笑。
皇室公主嘛,就是为这种虚荣的场面而活着的,向臣子家眷展示皇族威严,顺便引领引领大宋的穿衣风潮。
张曼柔作为国舅家的嫡女,今日赫然在座,不过她倒是没有跟着逢迎,只暗自打量坤仪的裙子,而后唏嘘。
这昱清侯真是好大的手笔,引星辰要耗掉常人数十年的修为,他倒是眼也不眨地用来讨公主欢心。
莫不是真喜欢上这公主了?
可昱清侯那一族,最淡薄的就是人性,人的七情六欲,他又怎么可能会懂。
摇摇头,张曼柔继续饮酒,顺便打量这华丽的府邸的布局。
坤仪抬眼看她的时侯,正好迎上她望过来的目光,干干净净,温和友善,丝毫没有扭捏和尴尬,仿佛那日她在医馆里撞见的不是她。
难不成当真是她想多了?
坤仪认真地反省了片刻,然后决定再多吃一口果酱金糕,吃饱了再想。
“昱清侯爷如今也真是炙手可热。”几个年长的命妇坐在她下首笑着道,“陛下器重,他又频繁立功,听闻陛下已经有意让他与禁军一起驻守宫门。”
“如此佳婿,殿下当好生珍惜呀。”
坤仪想,我还不够好生珍惜他么?自从成婚,连容华馆的门都没再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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