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刚出院子,就瞧见霜下客不知何时正蹲在墙头上,用那梨树枝挡着身体,正在眼睛放光地奋笔疾书。
睢相逢:“……”
睢相逢一点足尖也飞到了墙头坐了下来,霜下客对他的到来十分欢迎,一点也没有偷看人家师尊和师弟做“苟且之事”的心虚,还大大方方让了个位置。
睢相逢好奇地顺着霜下客的角度往下看,果不其然瞧见了内室的明修诣和宫梧桐。
他一惊,立刻就要捂眼睛,省得被师尊杀人灭口。
霜下客却道:“啧,捂什么眼睛,他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睢相逢这才试探地张开指缝,往下看去。
宫梧桐和明修诣果然没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甚至从书架上拿了几本书放在小案上摊开。
明修诣不知说了什么,手指在书上一点,方才笑得满脸花的宫梧桐却满脸菜色,恨不得将他一脚踹出去。
睢相逢:“……”
睢相逢懂了,他家之之哪怕醉着,也忘不了向师尊讨教心法。
操碎了心的睢相逢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心还没放下来,他又想起来在花楼里得出的结论。
明之之……好像真的对女人没兴趣,或者说他只对师尊感兴趣。
——他头一回破天荒地将视线落在女人身上,只是因为那女子在弹师尊谱过的曲子。
睢相逢想着想着脸也绿了,心想明之之八成真的对师尊有旖念。
作为二师兄,睢相逢觉得自己应该将明之之那点大逆不道的苗头直接掐死,省得师尊吃亏;
但作为徒弟,每次见到师尊那么期待徒弟对他“大逆不道”,他又有些不忍心破坏。
睢相逢愁得头发都要秃了,不过他很快又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师尊之所以这么爱慕明修诣,期待他对自己做些什么浪荡之事,只是因为选妃日在作祟而已。
若是选妃日一过,宫梧桐那受魔骨影响而产生的虚幻爱意消失,一切又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宫梧桐可以全身而退,拍拍手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但明修诣那种一根筋只认死理的性子却不一定能抽身退出来了。
明修诣若是陷进去却得不到回应,也根本做不出话本里那种强取豪夺阴鸷多谋的事来,八成会就此收手,黯然一生。
睢相逢的头已经在隐隐作痛了,甚至已经想象到了之之黯然伤神,安安静静掉泪也不去给师尊徒增烦恼的小可怜样子。
“太惨了太惨了。”睢相逢情不自禁喃喃道。
之之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