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的性子得两说,说得好听叫爽利说得不好听那就是泼辣。她当翊坤宫主位已有许多年,说白了来来往往搬进搬出的低阶妃嫔没有二十也有十八,可不管得宠不得宠身份高还是低,在宜妃跟前都是老老实实从不敢闹幺蛾子。
今天突然结伴来告状,表面上字字句句都是在说内务府的不是,可听到宜妃耳朵里却都成了说胤禟的不是。儿子如今有多难有多累宜妃是看在眼里的,这会儿别人是隔岸观火还是落井下石她管不着,但自己宫里还有人敢闹着要出头,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我过去的时候额娘正要拿她们开刀,谁劝都不好使。哪知道就那么巧,正好碰上温恪派人送东西回来,这事才算不了了之。”
胤禟说起这个就摇头,以前温恪养在翊坤宫里的时候也没见宜妃多喜欢,只当是敏妃走得早,见着孩子可怜养在跟前解闷罢了。谁知等到温恪嫁了人之后反倒是时不常的总提起这个养女,到了年根底下更是天天盼着她送信回来。
“然后呢,你说了这么多倒是说正事啊,内务府那些事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这就是故意的。以前在胤禩手里的好与不好那都是昨日黄花,就算要秋后算账也算不得铁证如山。
你现在把七哥和礼部搬出来当个见证,今年过年这阵子的大小事情,就都能成为你日后清算内务府的把柄。你现在就是巴不得他们多多的闯祸,是不是。”
胤禟最近在一点点的把手头的事往下放,广东那边的大小事情都交给自家二哥管着,南边的商路大方向他把着小事全归了端华,连府里的账房都分了好些京城里铺面上的事宜,这要说不是为了内务府那头做准备,林清怎么都不信。
“是是是,就爷的福晋最聪明,什么都不说也逃不过你的眼睛,成了吧。”胤禟被林清戳破心中所想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一点不耽误他继续往下说。
“原本我和额娘都以为温恪今年又是照旧送年礼回来,没想到这回跟着送回来的还有额驸仓津的信,说是温恪这回孩子怀得特别不好,蒙古那边请了好几个大夫都不肯给个准话,写信那会儿人就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胤禟说起这个不免皱眉,“温恪抚蒙能去翁牛特部,额娘和盛京得到郭络罗家都是出了力的。要是温恪这回有个什么闪失,之后再嫁到翁牛特部去的公主,也必须是咱们翊坤宫的格格。”
胤禟说起这个的时候脸上少了平时的吊儿郎当,林清明白这才是宜妃和胤祺胤禟立足紫禁城,立足皇室的根本,胤禟平时再心软再好说话,这时别说一个大格格,就算是珍珠恐怕到了非嫁不可的时候,胤禟也能心一横把女儿送到蒙古去。
宜妃的阿玛是盛京的老都统,郭络罗氏那一脉更是与蒙古牵连颇深,就跟董鄂家世世代代都与代善贝勒那一支结亲一个道理,这事只能是合适与不合适没有对错可言,林清绝不能也没有立场对此置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