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那孩子从小心思就重,乌拉那拉氏生他的时候年纪又小,孩子打出身就算不得太康健,磕磕绊绊的养到八岁上还是没留住,就因为这个这几年四爷和乌拉那拉氏都没完全缓过劲来。
四爷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胤禟也跟着叹气,“四哥,别的事情当弟弟的可能说不上话,可这事儿再没谁比我懂你。瞧瞧我那大格格,去年过年的时候还进宫让我额娘看了看,我还以为打那以后说不定就好了。谁知道自打过完年之后,她那屋子就没断过药,我打她院子跟前过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小闺女身子弱一点也正常,再说你那儿后边几个不都好好的,平时让她们姐妹多在一起玩儿,让她多沾一沾活气儿就好了。”四爷信佛,平时也喜欢自己琢磨一些医理药术的,“你还别说,我这儿就是缺几个小姑娘,府里就一个格格多少孤单点儿。”
四爷前头两个格格是宋氏所出,都是刚落地就没留住,现在千顷地里一枝花,就李氏那儿有个闺女。四爷是个喜欢小闺女的主儿,嘴上虽没说什么,但背地里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也想。
“四哥你寒掺我是不是,你这好歹还有一个,我那儿呢?!”胤禟也不怕说出来戳自己的心,“我要下一个还是闺女,我就是再出十躺海也不够她们的嫁妆。”
胤禟以前说起这事还心里不老舒服的,现在就只剩无奈和好笑了。“别看弘昀刚滚得跟个泥人儿一样,我现在就想要这么个小子,好歹我往回抱个狗儿什么的他不怕啊。不像那天我往家拿了一对儿鹦哥,都吓得不敢往近了凑。”
话说到这份上,两个贝勒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干脆都不说什么,端起茶盏假模假式的碰了一下,一杯清茶愣是喝出了烈酒的滋味。这世上就是旱的旱死涝得涝死,有儿子的想闺女,有闺女的想儿子,但说到底都是命,谁也甭眼红谁。
说了这么多闲话,该说的正事还是逃不了。吃过早饭两人一起进了四爷的内书房,刚一坐下胤禟就开门见山的说,“四哥,户部的问题不光在户部也不光在每年税收,这事靠咱们想解决了,不可能。”
之前外边一说户部没钱国库空虚,第一反应就是户部哭穷、抠门,毕竟每次说没钱但逼到一定份上,又总能把银子掏出来。知道点内情的人呢,也只觉得户部没钱多半是因为这些年皇上总开恩,动不动就免了南边各省好几年的赋税,没了税收那自然国库也就没银子了呗。
胤禟之前也这么觉得,但看完了户部账之后他才明白过来,户部原本也不是那么没银子,不过这些年实在扛不住老爷子的恩典,甭管是皇子成亲开府,还是那些老臣们有点什么事,皇上一高兴就让人去户部借银子。
尤其中间有几年这事都成了风气,好像谁家不去户部借个几万两那都是短了脸面。这银子借了皇上还不好叫奴才还,这么一来二去的户部账面上的亏空竟然到了大几百万两之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