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元宝看着衣服被剪,小眼一红,抬眼看着娘,声音里带着哭腔。
“不哭。”她见元宝眼里含着泪水,才想到她只顾着确认衣服里面是不是芦花,没考虑到孩子的感受,一时间有些慌,想伸手拍拍他的背,手刚一伸,元宝身子往后缩,她手放了下来没有硬去拍。
元宝看着被剪开的衣服,眼里满是泪水,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流。
一边的大力见元宝哭,走到床边哄着他,两人蜷缩在床上。
沈美华看着他们两人抱在一起,十分的可怜,可能是年纪大了,她一见这样的场景心里就难受,半天缓不过神,赶紧扭过头不去看,走到柜子面前打开给他们找衣服。
衣柜一打开,里面的衣服摆放的很整齐,还没来得及细看,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飘了出来。
这些衣服放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沈美华伸手拿开上面的褂子,翻了几件都没有见到袄子。
“大力,你们的袄子呢?”她把柜子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转身问着床上的大力。
大力一听,嘴抿在一起不吭声,他们只有一件袄子,今年冬天舅妈才给他和元宝换的新袄子,旧的衣服烂的地方太多,拿去做了抹布。
沈美华没有得到回应,见大力抿着嘴不说话。
难道孩子们只有身上这一件衣服?
她赶紧调取原主的记忆,两个孩子的确只有身上这一个袄子,之前穿的袄子实在破的不能穿,原主没办法只好给他们每人做了件新袄子。
孩子们换下的旧衣服剪了当抹布用,袄子里的棉花被原主拿到镇上重新弹了弹加进被子里,给两个孩子新袄子里塞的芦花。
沈美华心情复杂的看着柜子里的衣服,明天她要早点去县里买棉花,孩子们就一件袄子,现在被她减了不能穿,只能窝在床上。
“明天我要去县里,下午才能回来,我会把面疙瘩放在屋里,你们饿了就起来吃。”沈美华对着床上的两人交待着。
家里的面只够吃一顿,明天她要出去,这点面要留给他们明天一天当饭吃。
元宝窝在哥哥怀里看着娘的嘴张张合合,不去理她,小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服。
没有得到回应,沈美华也没强迫两人开口,看了眼他们衣服的大小,准备到时候去问下供销社需要多少的棉花。
沈美华把厨房的碗刷完,屋里收拾干静,回到房间把原主藏的各种票全部拿了出来。
袋子里面五花八门什么票都有,把一样的放在一起,按照顺序装到原主之前用的小包里明天一起带去县里以防万一,现在买什么东西都要票。
一切都弄好后又找了张纸,她拿出笔把要买的东西全部写了下来,涂涂改改弄了大半个下午。
晚上睡觉前看了眼元宝和大力,见他们老实的躺在床上睡觉,轻轻的合上门回屋躺下。
沈美华望着陌生的环境,想到再也回不去的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她现在着急的是把眼下缺粮食的事解决。
第二天刚亮,沈美华起床把剩下的那些面做成疙瘩汤,轻手轻脚的端进孩子们的房间,见他们没醒合上门往县城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