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焰拿钥匙开了门,玄关很短,季时屿想多藏一会儿都藏不住,一眼便看到坐在客厅的程训之。
立马直身立正。
程焰小声怂恿他,“我爸喜欢野一点的。”
她太了解程训之了,要是真不喜欢,理都不会理他。
季时屿又怎么会知道,就算是能猜出来也不敢相信,在程焰的事上,他几乎出自本能地小心翼翼,害怕自己搞砸,害怕失去她。尤其昨晚刚咬伤了程焰,那种心虚和不安此时仿佛要贯穿他。
果然人不能做亏心事。
程训之看着他,眉眼里立马换上嫌东嫌西的眼神。
季时屿只觉得皮紧,只记得要打招呼,耳朵里还是程焰说的那句我爸什么什么,于是脱口而出,“爸!”
程焰愣了片刻,忽然偏头笑了起来,第一次见他紧张到搞出这种乌龙。
程训之不可置信看他,然后看程焰,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逡巡后,气得手抖地指着季时屿问程焰,“他在挑衅我吗?”
程焰只是笑了下,“反正迟早要改口,你提前适应一下。”
季时屿后脊发麻,只觉得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站着,生平少有的觉得自己木得很。
程训之冷笑一声。
好在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来,解救了他。
程焰趁机把他拉走了,季时屿垂眸,走远了才些微叹气地说:“我在你爸那里的形象可能更差了。”
比起季时屿的房间,程焰的卧室可以算得上非常狭小了,空余的地方不多,程焰指了指一个单座沙发,“坐。”
季时屿有些坐立难安,房门开着,他时刻告诫自己和程焰保持距离,时不时还要扭头看一眼,总怕程训之猛不丁过来视察。
程焰去换了件家居服,然后拐去厨房倒了杯姜茶,程训之打完了电话,招手把她叫去客厅,说自己要出去一趟,叮嘱他把季时屿从卧室里叫出来。
她应付地点着头,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糖,不由笑了笑。
季时屿吃糖出于习惯,且口味很挑剔。
是他喜欢的口味。
程训之看到她目光,嗤了声,“给你买的。”
程焰点点头,一副是是是,你说什么是什么的样子。
程训之也懒得跟她争辩,原本要做饭给两个人吃,这下只能交代她叫个餐。
程焰问他:“大过年的,谁叫你?”
他朋友不多,且交往都不深,所以很可能是局里叫他,但他正休假,不至于他一个闲职还要过年把他叫走。
程焰表情冷下去,固执地看着他,仿佛一定要听到一个答案。
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多过问他的私事,如今这反应,程训之也猜到是因为之前的事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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