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焰以为自己把扯疼了,于是手上动作慢了点,嘀咕一句,“你怎么这么娇气。”
季时屿哼笑一声,“你不能捏我。”
程焰无奈,“我没有捏你。”
季时屿前言不搭后语说了很多,程焰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把他衣服脱得七七八八,说了句,“睡吧!”
少爷总是讲究的,突然折起身来要洗澡,程焰判断他可能没办法洗澡,于是劝他明早起来洗,结果压根儿不听劝,硬是进去洗了澡,程焰原本跟着进去的,被他推了出来,程焰提心吊胆生怕他一头砸在浴室地板上。
他安全出来她才松了一口气,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能睡了,她以前作息就规律,上了警校作息更规律了,早就瞌睡得不行了,把他推床上,塞进被子里,便躺在榻榻米上睡了。
他裹着睡袍,睡着睡着睡袍都睡没了,程焰原本在榻榻米上睡,大半夜听到他来回翻身的动静才过去,看到他呼吸急促额头冒汗,还以为他生病了,却发觉他只是在有些痛苦地在咬自己手臂。
像是做了噩梦。
程焰把他手掰开,瞌睡跑了大半,皱着眉低问他怎么了,他半睁开眼,看到她径直抱了上来,挨碰着她的脸,含混不清地叫着火火,显得有些脆弱,他几次紧紧抱他,痛苦仍是未纾解半分,程焰只觉得紧张难捱,从前没见过他很痛苦的场景,印象最深刻便是他仿佛心脏不好垂着头弓腰原地缓解的样子,只是有些恹冷沉郁,并没有其他反应,唯一一次是在南菏,她误推开他的门,看到他倚靠在床上,脸色惨白,额头带着冷汗。
那些细碎的片段已经让她心疼,更何况是现在这种状况,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把周慈慧杀一万遍,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欲失控,只能紧紧抱住他,多次确认他有没有事,他含糊说着没事,很久才说了句,“给我个东西咬着。”
程焰心口发紧。
他仿佛耳语般轻声说着,“我怕我咬你。”
程焰想起来他上次也咬过她,那时他便是极痛苦的时刻,大约这是一种缓解的方式,程焰便说,“没事,你咬吧!我不怕疼。”
他最后还是咬上去,起初并不用力,慢慢才有些失控,程焰没有吭声,只是抱着他,把头埋在他肩上,低声哄说:“没事了,都过去了。”
好在他很快就平静了,不然程焰可能要失眠一整夜。
季时屿听完,恍悟地挑了下眉,“就这?”
程焰“嗯”了声,狐疑看他,“不然呢?”
季时屿沉默片刻,摇头,“没什么。”
程焰:“你好像挺失望的。”
季时屿:“……”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两个人接着吃饭,程焰脑子一向转得快,饭没吃完,差不多就想明白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怪自己没说清,还是怪他脑补太多,顿时扶额,“你做没做的,自己感受不出来?”
他昨晚跟她对话的时候都很正常,她以为这段记忆他总该记得的,但现在看来可能他也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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