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焰扯了下唇角,“我等他来骂我。”
周敏玉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大概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她很努力地克制住了,因为不希望将来有一天,程焰在可能面对危险的时候,身后的担忧变成利刃刺向她,让她腹背受敌。
她想盾,不想做矛。
程焰这时候才想起来问周敏玉,知不知道季时屿考得怎么样。
他的专业还是没选好,高考的时候还发烧,不知道成绩到底有没有受影响。
周敏玉说,“他跟你,分数一模一样。”
程焰惊讶片刻,忍不住说:“他要是没发烧,说不定考得更好。”
报清大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周敏玉迟疑了片刻,忍不住还是提了句,“他最近住院了,我去看过他,情况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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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焰听完了所有的来龙去脉,似乎到这一刻才明白他为什么明明心脏不好还能参加军训了,似乎明白他为什么有时候带着点偏执和阴郁了,也明白那天他抱着她的时候,情绪里的低落和不舍……
她觉得自己就够倒霉了,和他比起来,倒算是幸运许多。
程焰看着沉睡中的程训之,听着外面再次下起的暴雨,烦躁的感觉久久不散,仿佛心里有个人一直在催促她去干什么。
片刻后,她终于起了身。
出租车停靠在医院门口,她撑开伞往住院部的大楼去,雨下得太大,把她身上都淋湿了。
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只是扳着一张脸,心情差到谷底。
季时屿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每次吃一口,便说吃不下了,徐静劝他也没用,他情绪反复无常,她真的很担心。
程焰敲门的时候,他只是在病床上翻了个身,“我不想见人。”
徐静开门的时候,却看到程焰被淋得半湿站在那里,顾不上跟她说阿时不想见人,连忙把她拉进来,找了块毛巾给她擦,“怎么淋成这样啊,脸色也这么差,生病了吗?”她抬手去触程焰的额头,发觉并不烫才松了口气,只是她看起来脸色太差了。
程焰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点嘶哑,“没事,我来看看他。”
季时屿豁然折起身,扯得手背上压着吊瓶针的胶带崩开了,针也扯了出来,血水溅得到处都是,徐静惊叫一声,一边拿棉签给他压,一边按铃叫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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