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程训之出事是周慈慧设计的,后来十几年的隐忍也是拜周慈慧所赐,后来种种,跟周慈慧都脱不了干系。
他害怕,一边觉得程焰不是会因为这些迁怒到他的人,一边又害怕季恒初还有什么隐情没告诉他。
再多的爱意,抵不过宿命的压制,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可跨越的鸿沟,他并不觉得两个人的感情已经根深蒂固到可以抵抗所有了。
但此时他抱着她,倒真有一种刹那永恒的恍惚感。
这会儿看程焰的反应,可能她也意识到了什么。
以前觉得跟程焰待一起很轻松,因为她很聪明,很多事不需要点透,她都懂。
可现在突然有些恼恨她的敏锐。
雨越下越大,程焰坐在那里叫了很久的车,好不容易才叫来一辆,把他塞上车的时候,叮嘱了两次,“到家告诉我一声。”
当着司机的面,季时屿手勾着她的脖子,蹭着她的脸,贪恋地亲吻了她片刻。
他并不是个喜欢在人前亲热的人,程焰也不喜欢,可谁也没有拒绝。
程焰回去便睡不着了,模模糊糊半梦半醒的时候,都是噩梦,都是程训之。
之后几天她都沉闷着不说话,也不再记挂着回南菏,从季恒初那只言片语里,察觉到程训之很可能就在江城。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程焰终于得到消息,说警察把疗养院控制了起来,周慈慧的病房加派了四个警察看着,初步掌握了证据,她和贩毒组织有勾结,且一直在试图开拓一条新的贩毒路径,当初所谓的解救,不过是她一手策划出来的,她和爱德华从来都不是附属关系,而是合作关系,那时她想把爱德华踩下去。
这些年苦肉计演了一出又一出,不过是她掩人耳目的东西,她骨子里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疯狂,即便早知道警方和季恒初季时屿这些人对她有怀疑,她依旧有恃无恐地进行着自己的计划,乐于看自己把别人耍得团团转。
而提供证据的线人,头部遭受重创,至今仍在重症监护病房,还没彻底脱离危险。
程焰问周敏玉,“我爸是不是在江城?”
周敏玉不说话。
程焰问季时屿:“我爸是不是出事了?”
季时屿也不说话。
程焰看着报纸,上面写:线人某某。
他之前叫周嵘,后来叫程训之,他户口本上只有他的名字,程焰的户口本上只有自己的名字,上面写着孤儿,程焰问了好几次,说为什么我是孤儿,程训之说,你是我从山沟里捡来的,程焰看着他那张和自己不用验DNA都知道是亲父女的脸,嗤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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