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焰却并没觉得安慰,过去很久了,还能清楚地记得的仇恨,得有多强烈。
程焰便忍不住问了句周思言:“季时屿他爸为什么那么相信自己前妻?”
一个不爱自己,生了孩子还隐瞒自己,精神失常还虐待自己亲生儿子的女人,到底哪里值得信任和维护。
周慈慧已经并不年轻,也并不漂亮了,常年的病弱让她整个人已经脱相了。
季时屿那天的语气,程焰到现在还记得:“恶魔都有人喜欢,我没有。所以很难过。”
那种故作轻松淡然的语气,难过和悲哀却从骨子里透出来。
周思言说:“谁知道呢!可能是因为爱?”
爱?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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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恒初一身西装未换,领带扯下来扔在沙发上,他眉眼里都是疲惫,却并无生病的迹象,他坐在那里,看着季时屿脱了厚重的外套走进来。
上一次见他是什么已经忘记了,只觉得他似乎长高了些。
眉宇间仍是冷淡疏离,透着几分恹冷颓然的阴沉气。
这么多年,他没有再有过儿子或者女儿,可季时屿却叫他很失望。
季时屿凝视他片刻,目光冷冷的,含着打量审视的意味,但似乎毫不意外他一点病都没有。
“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季恒初便连解释都省去了,他原本双腿交叠坐在那里,此时一条腿放下来,严肃地看着季时屿,“这些年,你从来没有主动跟我说过什么,我们两个走到这一步,爸爸并不能算对,但你也不是没有错。”
季时屿倏忽笑了声,“或许吧!”
季恒初脸色便沉下来,“你这是什么态度?季时屿,我好吃好喝供着你,由着你的性子,你就用这种态度回报我?”
季时屿表情寡淡,似乎并不觉得愧疚,也没有觉得愤怒,他就只是安静看了季恒初一眼,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直到偏厅一辆轮椅推出来。
女人佝偻着身子,瘦得皮包骨,眼神里的光似乎全然熄灭了,看见他却强撑着精神笑了笑,“阿时……”
季时屿的平静被打破,他眉眼骤然变得阴沉带怒起来,季恒初似乎怕他胡来,豁然站起来,走过来抓住他的胳膊。
季恒初说:“我们三个谈谈。”
季时屿没有再看季恒初,只是眼神阴冷地盯着周慈慧,“我不死,你是不是觉得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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