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印只认谢风遥,没有兽印,便无法调遣驯服灵兽,兽印给谢风遥来到了无尽的痛苦,也在庇护着他,保他性命。
漫长的一个月,熬得过,是新生,熬不过就是死。
幸好,大家都活下来了。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头发、皮肤,骨骼都经历了一轮又一轮的生长,地面血迹干涸成块,腥臭污秽不堪。
门从外面打开,谢鸠被仆从们簇拥着抬出去,奄奄一息的少年仍被挂在原处,无人问津。
当时的很多情形都已经记不起,谢风遥醒来后,费力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皮,只记得透过披散结块的头发看见的那一丝微弱光亮。
陈伯赶来,解开枷锁,少年软倒在他怀里,他抱着他哭了很久很久,不停重复着: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活着好累,活着好难,但人生如此漫长,只要活着,总能遇见好事的。
现在,不就遇见了吗。有了师门、师尊,有了朋友、伙伴。
可是谢鸠死了,他的蜕体期该怎么办啊。
不想死啊,想和师尊永远在一起啊。
谢风遥垂头丧气走在沙滩上,出神想着,没注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他趔趄几步,稳住身形,回头看,沙地上却什么也没有。
不解地挠挠头,谢风遥继续往前走,一抬眼,却见前面黑色礁石上,坐了一个老头。
老头一身藏蓝道袍,脚踩云袜十方鞋,木簪束发,道家打扮。
他手里握着一根鱼竿,盘腿坐于礁石上,这么热的天,却丝毫不受烈日困扰,白发白须随风轻扬,神态自若。
好奇之下,谢风遥跳上礁石,走到他身边,见他似乎是睡着,好心提醒:“老人家,你不热吗,这样会中暑的。”
老人幽幽睁开眼,笑容和蔼地看向他,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嘘,我在钓鱼呢!”
少年不解地歪头,走到礁石边缘往下看,海浪一重一重拍打着,溅起巨大的白色浪花。
谢风遥向他解释,“老人家,这里浪太大,鱼不来,鱼都在深海呢,你这样是钓不到鱼的。”
话音刚落,老人神色忽然一凛,两手抓紧鱼竿,“呀!上钩了!”
竹制的钓鱼竿被压弯,鱼线绷直,不停地动来动去,似乎下面真的有一条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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