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筠料的不错,在沈青筠嫁给齐冷的第二日,突发癫痫的沈忌,强撑着身子,面见沈谦,劝说他放弃齐冷。
沈谦却不太赞同:“定王被筠娘迷的神魂颠倒,连车夫都肯做,而筠娘出身低贱,好不容易勾搭到一个皇子,还不着急表忠心吗?她帮定王为穆麟脱罪,应是为了嫁给定王,而不是存心背叛。”
沈忌持不同想法:“父亲,是我将筠娘从慈幼局带出来的,我很清楚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天生狡猾,暗藏锋芒,她从来不甘于做玩物的命运,一直想着逃离,对待筠娘,只能比她更聪明,更狠辣,让她害怕,让她畏惧,她才不敢逃离。”
沈忌脸色是癫痫发作后的苍白,额头还有汗珠:“但很明显,筠娘如今,又敢逃了,儿子寻思,她一定和定王达成了某种交易,才会舍弃自己性命去帮穆麟脱罪。我猜测这个交易,筠娘的代价,是她自己,而定王的承诺,就是助筠娘脱身。父亲,筠娘这个人,一旦背叛,就是存心的,而且头也不会回。况且,筠娘还极为记仇,如果定王登基,她再吹一吹枕边风,那相府,一定满门不保。”
沈谦惊了下:“会这么严重吗?但定王话里行间,都无意与我为敌。”
沈忌咬牙:“父亲,您真是老了,怎么会相信定王这种人?当初我们将筠娘从废太子手中抢夺,认作女儿后,又准备送给废太子,我们敢这么做,是因为废太子心软,我们笃定他不会将我们怎么样,可定王不同。”
沈忌顿了顿,又道:“从慈幼局的案子,还有穆麟的案子,都能看出定王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他为了取得陛下欢心,连自己的亲舅父都能逼死,连关照他的太子都能出卖。他母亲林嫔伤心欲绝,病倒在床,他都不去看一眼。定王是跟豺狼一样的人,一旦登基,比废太子要危险一百倍!您居然轻信他无意为敌的鬼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信。”
沈谦犹疑道:“可是,本朝还没有杀宰相的例子……”
“是没有,但也许,可以从定王开始。”沈忌道:“父亲,不要忘了,定王和那些武人走的很近,若有朝一日,他废除重文轻武的国策,我都毫不意外。”
沈谦神色变幻莫测,良久,他才道:“那依你所见,我们如今该押注哪位皇子?”
“昌王。”
“为何不是英王?”
“因为昌王是定王的同胞弟弟,还有林嫔在,林嫔,一定对我们有用。”
沈谦思忖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同意了沈忌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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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朝中昌王异军突起,正始帝是乐见其成,他虽逐渐青睐齐冷,但也不希望看到一个儿子独大,对于手中的权力,只有他驾崩时他才愿意放手,其余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挑战。
沈青筠为齐冷分析着局势:“既然沈谦父子扶持昌王,那我们便以退为进,你父皇是一个权欲很重的人,如果你这时候再拉拢群臣,会惹他反感,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齐冷也是这般想的:“那我就好好办好父皇交代的事,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过问。”
沈青筠颔首,时值冬季,屋内烧着炭火,但沈青筠还是咳嗽了几声,齐冷拧眉,看着案几上的川贝雪梨糖水,他道:“朝中的事容后再议,这雪梨水都快冷了,你还是先喝了吧。”
沈青筠兴趣缺缺:“晨间的时候,你说天气寒冷,让人给我送上一碗羊肉羹,上午的时候,你又说我最近体虚,让人给我送上一道红枣炖燕窝,现在又是川贝雪梨糖水,我实在吃不下了。”
齐冷莞尔:“你太过清瘦,还是多吃些为好。”
不知道为何,沈青筠自嫁给齐冷以来,再无人克扣她饮食,但她身材还是没有丰腴起来,反而还是和往常一般清瘦,就连那纤腰,还是盈盈不堪一握。
沈青筠解释道:“以前饿习惯了,如今还真吃不下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