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雨烟还没来得及寻思,沈忌就定下了这匹绸缎,他仔细抚摸着光滑的红色云锦,想象制成衣衫穿上沈青筠身上,该是何等惊艳。
沈忌让随从付了钱,自己则心情愉悦的出了绸缎庄,眼看着他就要上门口的马车,穆雨烟想到前世的独守空房,以泪洗面,难道今生,她还要过这种日子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一咬牙,就往前走了几步,拦在沈忌面前。
沈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是?”
穆雨烟鼓足勇气道:“我是龙卫军都指挥使的妹妹,穆雨烟,来寻沈公子,是有要事相告……”
她还没说出口,沈忌的随从已经付了钱,抱着绸缎,从绸缎庄出来,只是出门的时候,却遇到一个年老的乞丐,乞丐老眼昏花,颤巍巍拉住随从恳求,手上脏污也不小心蹭到云锦上。
沈忌见状,眉头一皱,愤怒瞥了眼随从,他自己的衣服可以脏,送给沈青筠的云锦绝对不能脏。
随从见他动怒,唬了一跳,一脚踹开那乞丐,思及回府还要受罚,更气得连踢那乞丐好几脚:“瞎了你狗眼了,这云锦你赔得起吗?”
穆雨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瞠目结舌,沈忌当没看到一样,或许人命在他的眼里,的确如草芥一样。
他反而问穆雨烟:“穆娘子有何要事?”
穆雨烟瞧了眼那乞丐,有些欲言又止,沈忌惯会察言观色,怕吓坏了她,于是叫了停,沈忌道:“若沈某记得没错,穆娘子也是入宫陪伴嘉宜公主的贵女之一吧。”
穆雨烟这才回过神,她道:“嗯……”
沈忌猜测:“那穆娘子说的要事,莫非和筠娘有关?”
穆雨烟抓紧裙摆,一脸慌乱,沈忌盯着她,道:“若不方便的话,可去茶坊详谈。”
穆雨烟却看了眼被踢的站不起来的老乞丐,她咬着唇,手指攥了又松,半晌,才小声道:“也……也不是什么要事,就是……青筠姐姐很得嘉宜公主信任,我很羡慕,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沈公子能不能帮我在青筠姐姐面前美言几句,让嘉宜公主也信任我一点……”
她说到后来,已经是语无伦次:“我……我攒了些银钱,可以给沈公子……”
她这怯生生,慌里慌张的模样,的确很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娘子求人办事,羞于开口的样子,沈忌心中不由鄙视了她一通,甚至还想,果然是囚犯穆麟的妹妹,小家子气,难等大雅之堂。
只不过他面上看不出鄙视神色,沈忌婉拒道:“女儿家的闺阁事,这个忙,请恕沈某帮不上。”
穆雨烟有些失望,沈忌又和她客套了几句,才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穆雨烟怔怔站在绸缎庄门口,此时车夫来寻她:“娘子,还去皇宫吗?”
穆雨烟终于回过神,她快步走到老乞丐面前,费力将他搀扶起。
她对车夫道:“我自己回去,你将他扶上马车,送去安济坊吧。”
“安济坊?”
“嘉宜公主不是说服陛下,在城中设安济坊,收留老弱么,你将他送去安济坊。”穆雨烟将自己身上银钱都拿了出来:“把这些,给他买药。”
老乞丐自然是千恩万谢,穆雨烟鼻子一酸:“你别谢我,曾几何时,我也是和你一样的人。”
兄长被发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