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害怕面冷言横的齐冷。
但兴庆侯马上回想起正始帝的允诺,皇帝都说会处置齐冷了,他怕什么?于是兴庆侯挺起胸膛,大着嗓门道:“定……”
但兴庆侯话音未落,齐冷手上马鞭就挥了过去。
兴庆侯一声惨叫,脸上到脖颈被齐冷鞭了一条长长血痕,兴庆侯捂着脸,摔倒在地,他惊恐万分:“你……你居然敢当街殴打本侯!”
齐冷哼了声:“打你怎么了?杀你我都敢!”
“但我有陛下口谕!你怎可张狂至此!”
“父皇口谕?”齐冷笑道:“是让你入府搜查桃花的口谕吧?不怕告诉你,桃花就在我府中!”
兴庆侯没想到齐冷就这般承认了,他张口结舌,齐冷对李慎道:“去!把桃花带过来!”
李慎领命,兴庆侯抖抖索索爬了起来,对一旁大理寺官吏道:“你们都听见了,定王自己承认窝藏逃奴的!”
齐冷微眯双眼:“是逃奴?还是慈幼局的孤女?”
兴庆侯目瞪口呆:“你……哪有什么慈幼局的孤女?”
齐冷悠悠道:“不承认也没关系。”
李慎已经将桃花带了出来,桃花一见到兴庆侯,就恐惧的缩到李慎背后,齐冷道:“父皇面前,由不得你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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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内,桃花和慈幼局主事跪在殿下,两人都抖成一团,桃花虽然害怕,但想到惨死的芙蓉时,还是声泪俱下,将自己是如何被卖给兴庆侯的,又是如何被兴庆侯凌虐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她哭道:“民女是良家出身,却被卖为奴隶,还有芙蓉,她是一条人命啊,就这样被兴庆侯逼死!慈幼局是收养孤女的地方,却沦落为贩卖孤女的地方……求陛下为民女主持公道!”
桃花说罢,就拼命叩首,力度之大,让紫宸殿的石砖都染上了血迹,正始帝是又惊又怒,他剧烈咳嗽起来,指着桃花问兴庆侯:“她所言,可是事实?”
兴庆侯心虚之下,跪倒在地,抖如筛糠,正始帝气得头发晕,慈幼局是太祖所设,为的就是使道路无啼饥之童,历代齐帝都对此十分重视,也将其作为宣扬大齐仁慈宽厚的例子,不像番邦弱肉强食。
但这慈幼局,却变成了比青楼还不如的地方,青楼还不敢掠良为娼呢!这要是传到党项等国,大齐颜面何存?
正始帝剧烈咳了几声,一旁的沈相心虚低头,太子则担心道:“父皇……”
正始帝摆摆手,他怒视着兴庆侯:“朕再问你一句,桃花她,到底是逃奴,还是慈幼局的孤女?”
兴庆侯不敢再隐瞒,他以额触地道:“是……是慈幼局的孤女……”
一阵静默后,正始帝颤颤巍巍站起,然后快步走下御阶,一脚将兴庆侯踢倒,他道:“那你还敢污蔑朕的儿子!朕看你是不想活了!”
正始帝又是一脚踹去,但他久病无力,头晕眼花之下,自己也差点没绊倒,还是齐冷及时扶住他:“父皇不必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
正始帝神情复杂的望了眼齐冷,他望着这个他向来厌恶的儿子,眼前似乎又浮现齐冷在万寿节御楼上制服回鹘使臣的模样,他嘴唇颤抖了下,这个他看不上的儿子,还不顾安危,将桃花藏匿在定王府,甚至还亲赴临安缉拿慈幼局主事。
千言万语,化作长叹一声:“雪弓,你这次,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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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冷出紫宸殿的时候,嘉宜公主正守在外面,等着恭贺他,嘉宜公主迎上来时,齐冷是一句都没听见,他只是越过嘉宜公主,怔怔望着不远处腰肢袅娜的沈青筠。
只有他自己知晓,在去临安的这将近两个月时间内,他是多么想念沈青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