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符是纯金打造,形状如虎,上面还有齐冷的温暖体温,沈青筠握着兵符,齐冷这是将他的身家性命都送给她了,她心中五味杂陈,说道:“齐冷,你不必做到如此。”
齐冷闻言,道:“我本想请求太子和嘉宜公主护住你,但我一想,依照你的个性,你定然认为,与其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还不如寄托在自己身上,所以,不如将兵符给你,任你运用。”
沈青筠垂眸,慢慢握紧兵符,她嘴中喃喃道:“我的个性,我是什么个性?”
齐冷看着她低垂的长睫,重生以来,他慢慢发现,每当她心境复杂时,就会垂下眼眸,所以自己送兵符的举动,是不是让她心中对他没那么抵触了?
他笑了笑:“你希望自己是什么个性,那便是什么个性,做自己便好。”他顿了顿,又唤了声:“杨絮。”
七岁之后,就没人唤她这个名字了,买她的牙婆嫌这个名字听起来命苦,给她改了名字叫宛儿。
她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名字,但是彼时她视牙婆为母,所以也没有提出异议,后来,她又被沈忌改名叫青筠,她的名字就和她的人一样,轮不到她自己做主。
所以沈青筠蓦然抬首,映入眼帘的,是齐冷欲与还休的漆黑眼眸,齐冷定定看着她:“以后,我便唤你杨絮了。”
“青筠这个名字虽好,但不是你,你最初是什么样,在我面前就可以是什么样。”
沈青筠咬着唇,眼眸竟然有些热热的感觉,她飞快背过身,尽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她说道:“你爱喊什么名字,就喊什么名字,随便你。”
虽然沈青筠看不见,但齐冷还是郑重点了点头,他说道:“好。”
他道:“那我走了。”
沈青筠没有回答,齐冷于是转身,往宫门方向而去,走了几步,他不死心回头,竟然看到沈青筠轻微颔了下首。
就好像她无声回了他一句“嗯”一样。
齐冷笑了起来,扭过头,大步朝宫门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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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时候,沈青筠辗转难眠。
她披衣起身,从妆匣笼屉中取出那块巴掌大小的纯金兵符。
兵符已经不复白日的温度,重新变得冰冷,沈青筠握着兵符,只觉脑子也慢慢清醒了。
前世的时候,她也是被齐冷感动,最后换来的是彻骨的伤心,当时她就跟自己说,她绝对不会再将自己置于那种狼狈的境地。
齐冷之所以对她好,是因为想征服她,等征服了,他还是会像前世一样不珍惜。
所以,她绝不能因为一个兵符,就重蹈前世的覆辙。
沈青筠垂眸,将兵符又重新放进笼屉,然后上榻,这次,她没有再辗转难眠,而是很快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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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冷一路快马加鞭到了沂州,然后便是在沂州乘船,沿运河去临安,他临上船时,托人给沈青筠送去一件东西。
沈青筠打开发现,那是一幅垂杨飞絮图,图上还题着两句诗:“浮云杨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
这是化用唐朝大家韩愈的诗,意思是杨絮虽然无根飘零,但换一种想法,却是天地广阔,任其飞扬。
而沈青筠一直以来的梦想,又何尝不是天地广阔,任她飞扬?
沈青筠凝视着这幅垂杨飞絮图,垂杨新绿,飞絮雪白,透露勃勃生机。
她看了很久,终是默了默,卷起飞絮图,放入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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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冷去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