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宜公主不由道:“桃花,你在说什么?慈幼局的孤女,怎么会被掠为奴婢呢?”
桃花苦笑:“为何不可能?别的地方我不知晓,但临安的慈幼局,已经烂透了!稍微有些姿色的孤女,就会被主事挑选出来招待达官贵人,被贵人看中的,就可以带走,否则,我是怎么成为兴庆侯的奴婢的?”
她咬了咬唇,不顾堂中有男子在场,就解开衣襟,只见她如玉肩膀上,有烙上的一个“奴”印:“我明明是良家女子,却被强行掠为奴婢,打上奴印,而临安慈幼局中,又有多少个我这样的可怜人?我知道兴庆侯财大势大,但是这世上,难道没有王法吗?”
桃花在被带进定王府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太子等人身份不简单,她扑通跪下,对太子哀求道:“慈幼局是救助孤儿的机构,却沦为达官贵人的青楼,求诸位为桃花做主,为慈幼局的孤女做主!”
说罢,桃花就砰砰磕起头来,太子忙将她扶起,他眸中已隐隐有了怒色:“济世救人之处,却变成了藏污纳垢之所!你放心,吾定会为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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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万万没有想到,此事会如此恶劣,他压抑不住怒气,便留下桃花,细细询问,准备明察此事。
而沈青筠听了一些,就借故先离去了,齐冷望着她的背影,知晓她是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于是也跟了上去。
果然沈青筠来到院中,望月出神,听到齐冷脚步声时,她也没有回头。
齐冷走到她身边,道:“我从太子的口中听说,他曾在平江府救下一个被逼良为娼的孤女,他本想将她带回建安,但黄河突然决堤,他不得不去河南道赈灾,于是他将那孤女留在临安府的慈幼局,并与她约定,等赈灾结束,就来慈幼局接她。不过,等他去接她时,却被慈幼局的人告知那孤女早已丧命于一场大火了。”
齐冷道:“太子说的那个孤女,应该是你吧,你曾和我说,你是偶然之间,被沈忌看中,沈忌觉得你长得美丽,就建议沈相将你收为女儿,将来嫁给达官贵人,以此获利。所以沈忌是在哪里看中你的,难道是临安的慈幼局么?”
沈青筠默然,片刻后才道:“你都猜到了,还问我作甚?”
果然是这样么?
她本来满怀憧憬的等待太子来接她,让她开启一段新的人生,她在慈幼局等待时,却没想到,前方是新的地狱。
她当时该是何等绝望?
齐冷根本无法想象,他只觉胸腔闷的难受,他问道:“你是太子送到慈幼局的,慈幼局主事也敢将你送出?”
沈青筠没有作声,齐冷叹了一口气,道:“你是七年前被慈幼局送出的,桃花是今年被慈幼局送出的,这七年,还不知有多少孤女遭殃?掠良为奴者皆绞,而一个小小的慈幼局主事,他敢冒着被绞死的风险这样做?这幕后必有主使,为了那些和你有相同境遇的女子,你可以信我一次。”
沈青筠听罢,终是开口道:“主使?你以为我没有查过么?前世登上后位之后,我就去查过,但慈幼局主事已经病亡,那几年也没有被贩卖的孤女,无从查起。”
“你居然查过?”
而齐冷完全不知道。
沈青筠嘲弄道:“你要做的大事太多了,当时你忙于和文臣争斗,自然不会关注我这些小事,只是我这个人,睚眦必报,谁害了我,我就要他扒皮拆骨。”
她道:“那个主事虽已病亡,但他留给家人的钱财都被我散给了慈幼局的孤女,还有卖我的牙婆,她将我骗进青楼,我也指使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年郎去骗光她的钱财,她气急攻心,投水自
尽,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她瞥向齐冷:“是不是又对你前世的枕边人,有了新的认识?”
齐冷抿唇,道:“你认为,是好的认识,还是坏的认识?”
“自然是坏的。”沈青筠兴致缺缺:“这般恶毒,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