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内应,及时铲除,日后党项再想行刺也不会容易了。”
太子颔首,又问道:“内应之事,可有眉目?”
沈青筠坦然道:“事起仓促,暂时没有。”
她和太子交谈间,齐冷从茅屋窗间凝目看着,不知太子说了什么,沈青筠抿嘴一笑,如春日微风,温柔和煦,这和面对他冷言冷语的状态完全不同。
齐冷咬牙,转过身,指节攥到发白,他知道他在嫉妒,他做不到大度宽容,他这个人,因为从小拥有的东西就比较少,所以占有欲无比强烈,他根本不是什么圣人。
饶是如此,他仍然强迫自己压抑住嫉妒的心绪,他跟自己说,外面正在交谈的两个人,一个对他恩同再造,一个他已无法拥有,既然如此,不如放手。
他又看向床上昏迷的穆雨烟,东宫医官已经给穆雨烟把了脉,说她没什么事,就是太累了。
齐冷表情漠然:“既然如此,你们就好好照顾她吧。”
他不想照顾。
他不是什么圣人,会喜欢上一个百般嫌弃自己的女子,穆雨烟以前嫌弃他,不愿嫁给他,这就代表着她永远都不会赢得他的心,前世是这样,今生还是这样。
他扭头欲走,穆雨烟此时却悠悠醒转,她从简陋的床上坐上,一脸惊恐地缩在角落,当看到齐冷时,她先是嘴里胡乱叫着:“陛下,陛下……”
齐冷面色一凛,穆雨烟又喊着:“殿下……”
原来是她神智昏乱了,齐冷放下心来,他对医官道:“穆娘子有些糊涂了,你们给她看看。”
说罢,他就准备离开,穆雨烟却忽然抓住他的衣袖:“殿下……不要走……”
齐冷低头看着衣袖,皱眉:“穆娘子,你看清楚本王是谁。”
穆雨烟神智慢慢回来,她瞬间放开手,脸上神情也回到一贯的矜持疏离,齐冷自嘲一笑,转身离开。
穆雨烟拥着被子,医官低声让她将手腕伸出把脉,穆雨烟依言照做,但是脑中却依旧混沌。
是梦吧?
她想。
对,定然是她太累了,所以生出幻像了,齐冷怎么可能登基呢?姑且不说太子尚在,就说还有魏王呢,怎么轮也轮不到齐冷呢。
而且,皇帝还那么厌弃他,轮到谁都轮不到齐冷。
所以她应该像以前一样,对齐冷虽然恭敬,但保持距离,以免坏了她名声。
穆雨烟打定主意,可她又有些犹豫,她纠结半晌,若那不是梦呢?不是说,人有时候能看到将来景象吗?若那是真的呢?她是不是该早做打算?
穆雨烟陷入了纠结之中。
-
安顿好穆雨烟后,齐冷和迎面而来的嘉宜公主点了点头,便准备去寻那个叫余六的木匠,他对余六的神臂弓很感兴趣,有时候,他宁愿和这些所谓卑贱的手艺人打交道,也不愿和那些厌弃他的兄弟姐妹打交道。
嘉宜公主却欲言又止喊住了他,她吞吞吐吐半天,才问了句:“皇兄……没有受伤吧?”
齐冷甚为诧异,昔日嘉宜公主在宫中的时候,因为最受皇帝宠爱,所以很是骄横傲慢,对他一直不太理睬,如何今日主动问他情况?
嘉宜公主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她羞惭低头,半晌,才说了句:“在道观这几年,我才发觉,在父皇心中,我和皇兄也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