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亦隔空颔首回应。
柳湛便转而认定此人是副末色提到的那位兰姨相好。
萍萍已转头问兰姨:“今日家里有人出嫁吗?”
原来她仍记挂那艘红绸船。
“妙妙嫁去蜀地了。”兰姨不咸不淡回。
“什么?”萍萍一下反应不过来,“怎么这么突然?都不和我们说声。”
“你在和尚庙里,怎么说?”兰姨白一眼,告知,“她嫁的崔员外。”
崔员外每回走商来扬州都会照顾妙妙生意,后来没商走了,人还是会来。
大家都瞧在眼里,不突然,不意外。
再则崔员外虽是商户,却知书达理,读书人都爱救风尘。
“她嫁那么远,那果儿狗儿他们呢?”
萍萍念叨的是妙妙子女的名字。
兰姨不语,那自然没带去。崔员外花一百两买下妙妙的和离书,又给她的儿女们留下另外一百两,怕赌鬼贪了,托到兰姨这里。
还说以后会时常从蜀地寄钱,让兰姨多关照自己子女。
说到这兰姨不满,谁知道妙妙将来寄不寄。
“崔员外不是快七十了吗?”萍萍追问。
兰姨横她一眼:“妙妙也不年轻!”
这是妙妙离开时自己说的话,她说崔员外除了年纪大点,旁的都好,娶过去就是续弦。
再则,崔员外一直没有子女,她生过四个,想来也是因为好生养相中她。
兰姨眼皮挑了下:“不聊这了。”
走了的人,不值得再说。
她打算下楼看看堂中生意如何,抬眼却瞥见柳湛身后蒋望回,神色骤凛,半晌,手垂入袖中询问:“这位是……?”
屋内那位萍萍称呼凤叔的冉冉踱出,眺着蒋望回笑道:“你不是前两天来打听过吗?”
兰姨扭头冷问:“打听什么?”
凤叔便将蒋望回打听柳湛的事一说,又说那会刚好自己在船上。
“是,他是我朋友,”柳湛附和,“特地从东京来寻我的。”
蒋望回亦出列:“见过兰娘子,在下蒋望回。”
兰姨沉默须臾,扭头吩咐柳湛:“阿湛,你进来。”
说着竟公然抛下众人,只和柳湛进屋。
关紧门,兰姨的厢房是套间,竟挑起水晶帘,领他进里面。
柳湛睹见梨花床,转身背对。
兰姨跪下请罪:“方才没用尊称,还望殿下恕罪。”
柳湛连忙将她扶起:“您唤我阿湛,我还高兴呢,觉得和你们更亲近了。”能融入萍萍亲友,是好事,他说着翘高唇角。
兰姨却无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