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末色扇……为什么有人要在扇子上写“末色”二字?
不能见着一把扇子,就允人把这么多黄金带走吧?
萍萍正琢磨如何与接头人确认,无意扫见码头一角柳树下,立着个着窄袖对襟衫,月白绢裤的女子,浓烈的粉面红腮,模糊她本来面目。
萍萍心里咣地响了一声,整个人定住。
副末色。
不知缘何,她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三个字。
接着耳畔便袅袅唱起来,明明只有船客往来,无人演戏,却觉丝弦锣鼓,恍临台上。
“《打花鼓》。”萍萍呢喃。
她压根没去过瓦子,却笃定这些都是瓦子里的,还无比熟悉。
难道是前尘旧事?
萍萍恍惚的这片刻,女子走到萍萍身边,笑问:“妹妹在等人?”
萍萍几乎颤抖着低头,望见女子身后别着把扇子。女子稍稍偏身,一点点露出“色”字,再露“末”字。
她果然是副末色。
萍萍戒心莫名其妙就少了三分,再一想到她是女子,又减两分:“是。”
女子笑笑,抽出腰间蒲扇:“可是在找带着这把扇子的?”不待萍萍答,她便续道:“是我呢。”
萍萍看着女子的眼睛,回以笑意。
“妹妹东西可有带来?”副末色又问。
萍萍仅存的一点戒心驱着她反问:“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副末色凑近萍萍耳畔,以扇掩口,吐气如兰:“三百金。”
这下萍萍确认了,笑道:“看来你是蒋小官人要转交的人。”
副末色慢慢挑了下眉。
少倾,她牵起萍萍的手:“此处人多,妹妹借一步说话。”
萍萍想也是,人来人往,万一被人听见,对金子起了贪念,可不得了。她立马把包袱搂更紧,然后才跟副末色走。
副末色回头看见,浅淡一笑。
萍萍原以为只到偏僻角落,比方刚刚副末色站的柳树下,哪知副末色引她往山上走,萍萍不由问:“我们要去哪里?”
副末色驻足:“我们总要找个完全没人的地方,检查检查你包袱里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吧?”
“那肯定是真的。”萍萍不假思索回。
副末色又笑:“再则,妹妹也要领回你该带回去的东西吧?”
还有要带回去的?
这蒋望回没说啊,萍萍一霎疑惑,然后赶紧恢复平常神色,怕给蒋望回漏了什么馅。
她镇定地,直勾勾地对视副末色眼睛。
副末色笑着催促:“快些走吧,我待会在焦山还有一场戏要演。”
萍萍恍然大悟,怪不得副末色上妆,她也脚下加快,无意间俯瞰,焦
山和金山一样,只一条登山道,蜿蜒入江,待会官人可以顺着找上来,不会走散。
她笑着转回头,跟上副末色。
江上,舟中柳湛正死死盯紧山间路上那一点挪动的鹅黄与秋香。船将一停靠,他就匆匆下来,疾步登山,堂而皇之,并不避人,皂靴一步步踏在石阶上。
与此同时,狱中,亦有一双皂靴,一下一下,踩踏在胡瑜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