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真没办法了。”张德摊了摊手,“不然再等等?或许过个一两年就没这么紧张了。”
“那黄花菜都凉了。”杨复方有些发愁。
张德看他慎重的样子,很是不理解:“这两小子有那么重要吗?乡下人还没读过几年书,虽然会认字算数但我听说连毕业证都没拿到,他们哪里……”
“呵。”杨复方冷笑打断了他的话,“人家是乡下人,人家也确实没读过几年书,那你这个高中毕业的城里人怎么就没为副厂长出出好主意?这次要不是他们俩,瑕疵布的事还真不好处理。”
虽然两兄弟都说主意不是他们出的。
但这个倒不是太重要,出主意的是他们在公安局上班的表妹,就算副厂长看中许诺她一个工作名额,人家也不会傻得离开公安局跑到他们纺织厂来。
所以只要留下两兄弟也一样。
都是亲戚,要是真遇到什么难题,亲戚帮亲戚出出主意总可以吧?
而且副厂长会那么看重,除了这个主意之外还有两兄弟的现场表现,不怯场又能灵机应变,最主要的是他们还不贪功,知道在最重要的环节时应该让给副厂长。
这一次副厂长的威望为什么会提高得那么快?
还不是因为他在四个门进行了四场讲话,每一次都是站在桌面上为大伙争取更多的福利,话音落下那掌声别提有多热烈了,连他听得心里都澎湃不已。
还别说,他手下要是有这种好工人,那他也挺高兴的。
张德一脸悻悻然,“也是也是。”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然。
主意多又怎么样?没个萝卜坑他们也别想进厂子当工人,最后还是只能在生产大队种田干活。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说了只会让杨主任更不喜,他便违心道:“主任说的是,年轻人就是脑子活,我看他们就算不进厂也能在生产大队大有作为,以后说不准还能混个大队长当当。”
杨复方挑了挑眉头,“大队长?”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早些年厂子里有人提出改革,那一次是冒险一试,想着是在布料的成分上搞点花样,弄出一批市面上很稀罕的料子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那一批的料子现在全堆在旧仓库,根本就没人买,就是前天出瑕疵布是拿来包着的麻点粗布,买是没人买,但要是白送还是很喜欢。
为什么会想起这件事呢?
因为当时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就专门去了生产大队请了一个老师傅上门指导,当时叫什么来着?
借调?
好像是生产大队的会计,后来借调到他们厂子里当指导教学的老师傅,待了足足有三四个月,后来也是因为年纪大了呆不住,再加上弄出来的料子卖不出去,觉得自己丢了人就又回到了生产大队。
但在借调的期间,也是拿着纺织厂给的工资,虽然户籍还在生产大队但因为厂子和生产大队开的介绍信也能在城里长时间逗留。
既然现在没有工作指标,那是不是可以先走这个路子?
把人先弄进来,以后要是有工作名额了再让他们顶上,或者他们表现得不是太尽人意,也能把人再送回去。
反正人他是弄进了纺织厂,要是表现得不好那也和他没关系,杨复方双手撑在桌面,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好,“你去,去把那两兄弟给我叫过来。”
张德去找许莫两兄弟时,许英霞这会正等着电话,大早上她就请了假去了趟邮局,给欢欢那边的公社发了一封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