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人,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以前从来不碰这些药的,你宁愿熬着,宁愿去健身房跑步跑到虚脱,都不会去吃抗焦虑药。现在呢?”
徐清聿疲惫地按了下太阳穴。
他直起身,毛衣领口晃动,露出半截下颌线,颈侧青筋若隐若现。
窗外的夕阳恰好漫过他的耳尖,在发梢镀了层琥珀色,他转过身,“你们不用担心。”
Elliot见他这样,心里更不是滋味:“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
Elliot没那么容易应付:“别敷衍我。”
他知道徐清聿的事,知道徐清聿在看心理医生。
在国外,徐清聿一直很忙碌,心外科医生的时间表并不规律,急诊、手术、查房、病例讨论,每天的行程几乎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他跟着主治医生学习,很少有休息。
回国后,许多医生因为高强度的工作,长期作息不规律,身体素质大不如前,但徐清聿的身材保持得很好,甚至比许多年轻医生更有力量感。
原因很简单,他一直坚持运动。
无论工作多忙,他会抽时间去健身房,或者在医院附近的公园跑步。器械训练、拳击、有氧,他都练过,每次训练时,他的专注程度和做手术时一样,不会被任何外界因素打扰。
徐清聿也知道自己的心理状态并不算健康,长久以来,他依靠运动来调节自己的情绪。身体的疲惫能让大脑短暂地放空,剧烈运动后的酣畅淋漓,也能让他在焦虑时找到一点喘息的空间。
所以他并不需要吃药。
自从和云听结婚后,徐清聿的生活有了质的变化。有时候让他夜不能寐的焦虑与失眠,好像在婚姻的温暖怀抱中逐渐消失了。
每晚入睡前,他将云听抱在怀里,感受她的体温,他就更不需要吃药了。
虽然徐清聿的睡眠一直很浅,每次云听稍微动一下,他都会醒来。但每一次醒来,他都会再一次把她搂进怀里。
他喜欢闻着云听的发香,听着她安静的呼吸声,慢慢地再次入睡。
可是,他和云听分开了。
不知是因为习惯了她的气息,还是因为心里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始终未曾填补,徐清聿开始失去入睡的能力。
每当夜深人静,翻来覆去,床单和被子在他不安的动作下散开,他整个人陷入无尽的焦虑中。
起初,他还能够偶尔靠着锻炼和调节入睡。
然而,这些方法已经变得越来越无效。以前一周只有一两次的失眠,渐渐地变成了每晚都难以入睡的煎熬。
每当他闭上眼,脑海中便充满了云听的影像。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在他眼前回放。
可她不在,他无法触碰到她的温度,孤单感便笼罩在他心头。
徐清聿回国后又去了一趟心理诊
疗室。
去世、葬礼、离婚……好像让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去。
Dr.Michael问他:“最近,有什么让你开心的事情吗?”
徐清聿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答案。
Dr.Michael又问:“有没有什么让你感到愤怒或沮丧的事?”
“有。”
“你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对情绪麻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