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山闻言,只低头看着怀中地妻子。
她脸上的红潮已经渐渐褪去,眼中的水雾渐渐泛起。
他能够从她水汪汪的清澈双目中,看得到自己的倒影。
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全部都是他,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没有回答她地话,只缓缓低头,往她的眉心,往她的眼睛上轻轻啄了一下,继而,一下一下,轻轻往下。
沈媚儿心中亦是一片意动,他虽没有说,可她却能够感受到他的柔情,与缠绵。
他看真是个大傻子。
那么厚的大棉袜怎么可以穿着睡觉了。
冬天的炕烧得那么热,他又是个大火炉,再穿上那么厚那么厚的大棉袜,脚还不得捂出痦子呢?
然而,就是这么傻乎乎的话,却在落入沈媚儿耳朵里时,令她整个心脏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大傻子。”
“让我来。”
今日可是打铁匠的二十七岁生辰。
礼物虽泡汤了。
媚儿觉得有些愧疚。
于是,模模糊糊中,沈媚儿忽而一鼓作气地推开了对方,从对上腿上嗖地一下爬了起来,只将打铁匠往软榻上一推,正要大刀阔斧的补偿他一番时。
不想,此时忽而闻得一道嘹亮的大嗓门骤然在屋子里外头响了起来,只中气十足的喊道:“小薛媳妇儿啊,这是俺刚炒出锅的瓜子,还热乎着呢,赶紧送过来给你尝尝——哎呦喂,俺的个老天爷,俺```俺什么都没有瞅见,俺可什么都没有瞅见,你们继续```你们```你们小两口继续!”
话音一落,门口响起了一道震破天际的惊呼声。
再然后,门口又传来一道噼里啪啦的声音,好似有人摔倒了。
帘子哗啦一下,被从门帘上扯了下来。
然后,人影晃动。
有人落荒而逃。
沈媚儿吓得坐在打铁匠的大腿上,双臂撑在他的胸口,忘了收回。
待缓过神来后,她只跳着从打铁匠腿上爬了下来,一路小跑跑到门口,只看得到洒落了一地的瓜子,及坠落在地的门帘。
媚儿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场面,脑海中浮现出一副有人落荒而逃的画面,她愣愣的盯着看着,随即,脸一点一点胀红了起来。
她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铺子里,出现在西街了。
她再也不来了。
没脸了。
她沈媚儿的脸,在今日彻底丢尽了。
都是那双臭袜子,都是那根大蠢木头。
呜呜。
她不活了。
沈媚儿一时蹲在地上,将脸埋在了双腿之间,不敢抬起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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