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记得,那抹紫色还是早起她巴巴挑的,翻弄了大半个柜子,从十多套衣裳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穿上后还问他如何?他彼时回了二字:好看。
她便在屋子里撩起裙子转了个圈,然后跟只蝴蝶似的,一脸轻快的飘出去了。
明明早上还那般鲜活,这会儿却皱皱巴巴的压在了炕上。
也记得,她送他临门时,对他傲娇无礼的叮嘱,他彼时亦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回了个:嗯。
想到这里,薛平山微微攥了攥拳头。
女孩子间的恩恩怨怨,虽幼稚,虽有些无理取闹,甚至略有些无赖,可她的话,他都记下了,纵使,幼稚得可以。
想到这里,薛平山不由抬直了目光,只看得到那抹紫色的一角,一动不动的落在了大红色的被褥上,偶尔微微颤动。
像是趴在了床榻上,还在轻轻啜泣。
薛平山不由抬手揉了揉眉心。
事情他都知道,道理也叙述得清楚明白。
可唯独,不知该从何做起,亦不知该如何哄起。
薛平山一动不动的在窗口杵立了片刻,而后,转身大步踏出了院子。
豆芽见状,气得一把从地上跳了起来,盯着对方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她气得五官都变了形,一脚将地上的石子踹飞了,嘴里小声嘀咕道:“都这个时候了,莫不是还想着去铺子不成?”
“竟不管姑娘了?”
薛平山走后,豆芽这才发现那处窗子,想要爬进去安抚姑娘,可将脑袋鬼鬼祟祟的伸进去,却见炕上的身影一动不动,瞧着像是哭累了,睡着了过去。
豆芽又将脑袋缩了回来,继续坐在门口守着。
约莫半个时辰后,院子门口嘎吱一声,那道身影终于去而复返,手中拎着大包小包,有薛师傅亲手做的八宝榛子鸡,有胡师傅家养的蜂蜜蜜浆,有盒记的榛子酥,桂花糕,有元记的果脯点心,有镇上最有名的裁缝铺子成记的绸缎布匹,腰间还夹着个乌黑色的小匣子,不知里头装了些什么。
薛平山将镇上,他能够想得到的,能够讨她欢心的所有东西全部都搜刮了来。
豆芽见了,是目瞪口呆,只瞪着大眼,张着大嘴,愣愣的盯着来人看着,久久合不上下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