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轻瞬了瞬目,把着小姑娘的手落在了自己的颈上,带着她的指尖轻轻抚过她遗留下的印记,低声笑道:“难道不是吗?”
棠音自知说不过他,便轻轻抽回了手去,只小声道:“该回王府用膳了,还不回去,是想留在相府里蹭饭不成?”
李容徽轻瞬了瞬目,只勾着她纤细的尾指不放,须臾方轻声开口:“是我一人回去,还是棠音与我一道回去?”
“一道来的,自然是一道回去。”棠音轻垂了手,带了带他绣着祥云纹的袖口,示意他放自己自秋千上起身:“回瑞王府的车辇,都已经等在门外了。”
她说罢,便觉得一直锢在她腰间的力道轻轻松开了。
棠音便自秋千上站起身来,往月洞门处走了几步,等将要走到门口了,却未见李容徽跟来,便也回过身讶异道:“不走吗?”
李容徽这才缓缓自秋千上站起身来,走到小姑娘的跟前,将她纤细的手指拢进掌心里,眸底铺了一层笑影,深浓,却又如月影般轻晃,带着几缕粼粼碎光。
他的语声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到了眼前的小姑娘:“不后悔吗?”
棠音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轻弯了弯眉眼,轻声道:“今晚,我想吃瑞王府里的松鼠桂鱼了。”
“还想喝一杯果子酒。”
李容徽静静望了她半晌,唇角轻轻往上抬起,勾出一个柔和的弧度,须臾,只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谁也没再开口,只相携着往庭院外走去。
一路柳暗花浓,明亮日光自朱红色的琉璃瓦上轻轻移过,将青石地面上,两人交叠的倒影,渐渐掩藏于繁花盛处。
*
自归宁之后,李容徽留在瑞王府中的时日便也渐渐少了。
有时天还未亮,便已起身离府,直至宵禁前夕,方才满身风尘地赶回府来。
还有的时候,明明夜色已深,一份密信过来,便又满脸凝重地漏夜出府,直至天明时,才带着倦色归来。
甚至有时候,还带着一缕洗不净的血腥气。
只是每一次,都不忘给她带一些小玩意回来。有时候是新制的糖画,有时候一本新出的话本子,有时候则是一支亲手打制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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