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离下, 棠音正满面通红地攥紧了衣袖不知该如何是好,被他这样使了力道一带, 便也被带起身来, 在昭华的抗议声中,有些踉跄地被他带着往木梯处走去。
棠音的脚步不稳, 刚走下几阶, 便身子一倾,往木阶下摔去。
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 却又觉得腰间骤然一紧,旋即自己被李容徽重重带进怀中, 身子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有些发疼,而清冷的雪松香气旋即也溢满了鼻端, 却不如往日里一般平和缱绻,甚至带着一股子雪山将崩的危险感。
棠音有些心惊胆战地小心抬起头来, 隔着幕离去窥探他此刻的神色。
李容徽似乎也察觉到了,只微微偏过脸去,只棠音的角度, 便只能看到他冷白如霜的下颌。
依旧是看不见神情,只是锢着她的手第一回 有些颤抖,也不知是悲哀还是恼怒。
“李容徽——”棠音慌乱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只觉得自己思绪散乱如沙,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向他解释。
李容徽却没有开口逼问,只沉默着将她带出了立雪轩,带进了停在一旁小道上的马车内。
车帘落下,隔绝出一方静谧的天地,李容徽将棠音放在了柔软的大迎枕上,终于缓缓收回了手。
“李容徽——”棠音将身子缩在大迎枕上,一张瓷白的小脸通红,慌乱又赧然地小声解释道:“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与昭华来甜水巷子只是想看看花楼里的情形。”
“如今是清晨,花楼里也算是清净,且立雪轩又不做那等,那等生意,我们也没曾想到——”
她这般说着,一张本就红如玛瑙的小脸上愈是腾腾地烫了起来,语声也低的只如蚊呐一般:“我,我也不曾想到,立雪轩里会有……男倌。”
她的话音落下,只见李容徽缓缓抬起手来,旋即‘啪嗒’一声轻响,却是自己的幕离落地的声音。
眼前豁然光亮,棠音还来不及回过神来,便见李容徽已欺身过来,紧紧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在她身旁哑声道:“为什么要来逛花楼?为什么要找男倌?”
他那张冷玉般的面孔离她已只有寸许的距离,像是经年不化的霜雪一般,寸寸散着寒气,浅棕色的眸底暗色翻涌,寸寸涌起素日里被压抑着在缱绻神色下的,晦暗而见不得光的情绪。
阴冷,凶戾,带着不顾一切的,想要毁灭世间的姿态。让人如临悬崖之上,无端觉得危险。
棠音轻轻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李容徽握着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他手指上冰凉的触感,甚至想透过彼此的肌肤,渗入骨血之中,令她忍不住蹙紧了秀眉,低低痛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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