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迟疑一下,放轻了嗓音道:“凌虚道长还说, 若是让这名道士得了宠, 恐怕清繁殿与东宫会有复起之势,让王爷不得不防啊。”
“不必理会。”李容徽淡淡开口。
也许日子长了, 有些人也会渐渐忘了自己的本分。
他让凌虚当上了国师, 偶尔几个天灾人祸的消息,让他稳稳把持住成帝之心, 而凌虚道长,也借着自己的身份, 在成帝旁侧为他美言,一点一点洗去成帝心中祸星降世的痕迹, 再编出了一套辅星的说法,骗得成帝愈发器重他, 封了他瑞王。
瑞,本是玉符之意,但到了成帝此处, 应当只是祥瑞之意。
兴许正因此事,也令凌虚道长便觉得自己居功甚伟,甚至都全然忘了,自己只是一个江湖骗子,是一个人人可以替代之人,只是凭借着他给的消息,才在宫中站稳的足跟,封了国师。
甚至忘本到,都敢算计到了他的头上。
也是时候该给一个教训了。
“你去转告凌虚道长,七日后,渭河水决堤。”李容徽平静道。
盛安应声,想要退下,却听李容徽又道:“皇后推荐的那名道士,叫什么名字?”
盛安细想了一想,回答道:“似乎是唤做南明子,颇有神通。”
李容徽闻言只眸光微微一凝,倒也不再开口。
盛安见此,便也不再多言,只福身退下,回宫中回复凌虚道长去了。
秋节已深,朔风摇动一旁的桂树,于李容徽面上,投下斑驳而疏淡的影,衬得他原本就浅淡的肤色,愈发霜冷一片。
南明子……确实颇有神通。
前世成帝就是某一日临幸嫔妃后,如寻常一般服用了他送上来的金丹,之后,便一头栽倒在龙床上,再也没能起来。
史官们称其为‘金丹案’。
只是,前世中,南明子是于五年之后才入宫面圣,如今却提前了如此之多。大抵是人心动荡,皇后母子走投无路,想要孤注一掷。
李容徽唇角微抬,眸底却无半点笑影——这样也好,他也能趁此时机,为南明子搭建一条通天之路。
也是皇后母子的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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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缺乌沉,转眼又是数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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