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红意渐褪,秀眉紧蹙,似有几分生气:“你与其他女子,也是这般说话吗?”
“不是。”李容徽眸光轻轻一抬,略想了一想,旋即认真道:“如果你在意的话,那我往后不与你以外的女子说话。”
“天底下除了男子便是女子,若是你不与女子说话,那岂不是有一半的时间开不了口了?”棠音抿唇不信,轻移开视线,看着远处一株开得正盛的海棠,好半晌才又轻声道:“今日里赈灾队伍进城的时候,满京城的女子都在看你。”
原来是在意这个。
李容徽终于明白过来,眼底笑意愈浓,轻声道:“那我下次戴着幕离出去,不让她们看。”
棠音终是忍俊不禁,轻轻笑出声来,唇边浮起两个清浅的笑涡:“哪有男子戴幕离的?”
李容徽略想一想,又道:“既然女子可以戴,为什么男子不行?”
棠音深想了一想,也慢慢开口:“男子确实是有带幕离的,但大多是因为貌丑,或是要掩饰自己的身份,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而女子——”
而女子却是要遵从于礼法,但凡出身于礼教严苛之家,不戴上幕离,是不给出去见人的。
且这还是近几年来民风开化所致,若是时间倒退到十数年前,女子不戴幕离上街,是要被人诟病,影响婚嫁的。
李容徽见她若有所思,便也轻声道:“这世间礼教总是偏颇男子,却对女子有诸多束缚。无论是言行,礼节,还是婚嫁,皆是诸多严苛。”
他顿了一顿,将自己将要开府的事与她略微一提,又轻声道:“等府邸建成,我的皇子府中,便没有这些老旧的规矩。”
他说着,抬起一双浅棕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眼前若有所思的小姑娘:“若是来日,我明媒正娶一人,定任她所为,不加禁制。”
“男子能有的一切,她只会比之更甚。”
棠音方才有些出神,没曾听出他话中深意。只轻轻颔首,若有所思地将方才想到的一些散碎事说了出来:“也是,如今的世道确实偏颇。比如男子,除正妻外,还可以纳三四房小妾,而女子却不行。”
李容徽微微一愣,面色一寒,指尖骤然收紧。
这是想纳面首?
棠音仍旧细细想着,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男子还可以七出之条休妻,女子却也不成。”
李容徽眸底暗色翻涌,指尖用力至骨节青白。
这是不但想纳面首,还想将正室休弃?
棠音没看他,又想起了什么,略有些赧然,便放轻了嗓音道:“男子还可以逛花楼,眠花宿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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