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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衍被甩落在地,又猛地一个侧身躲开了倒下的马躯,眼看着并无性命之虞。只是那一身华贵的月白色披风沾满了黄土,可谓是狼狈不堪。

他眼底神色微寒,却终于只是躬身对上首歉然道:“令父皇母后受惊了。”

成帝这才自一系列的变故中回过神来,赤红着一张脸,重重一拍龙案,厉声道:“此等劣马,也敢牵到御前!朕看是有人蓄意谋害!”

几句话的功夫,他便重重喘息,像是身子接不上他的怒意,但仍旧是不肯失威,重重一挥广袖道:“来人,把负责此事的一干人等,都给朕拖出去砍了!”

在场为太子牵马的两名马奴登时面如土色,挣扎着跪爬过去:“陛下明鉴!奴才们绝无谋害之心——”

金吾卫却不听两人辩驳,冷着脸色便将人往外拖去,如同拖两个死物。

生死关头,其中一名马奴凄厉道:“陛下!陛下饶命啊!此事是七皇子所为,不干奴才的事——”

棠音握在手中的绣帕坠下,眸光重重一颤。

第40章 万更 情意败露于人前

一时间, 四面皆静。

“李容徽?”成帝赤红着面色,怒目圆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似乎是七皇子几个字, 又令他想起一些厌恶至极的事来, 眼底顿时蒙上一层阴翳。

“都愣着干什么?”他阴鸷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金吾卫, 怒斥道:“还不快去将那孽障带上来!胆敢谋害储君,朕要亲自问罪!”

棠音的面色苍白了几分,紧紧攥着袖缘的指尖蓦地一颤, 珠贝般的指尖划过细嫩的掌心,留下一道浅粉色的印记。

她慌乱地想离席, 还未来得及起身,却已被哥哥握住了袖口。

沈钦惊讶而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眼底神色复杂, 却终归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棠音迟疑一下, 咬了咬唇, 勉强又自席案上坐下身来,只是面上仍旧是苍白如纸, 一双杏眼里铺满了难以掩饰的惶急与忧色。

李行衍隔着几张席案,冷眼看着她的神情, 眼底霜寒之色愈重,却又透着几分掩不去的轻嘲。

当左和将这几日里沈棠音的行踪递到案前的时候, 他就没想过要留下李容徽的性命。

只是走马会在即,让他得以苟延残喘几日罢了。

却不曾想, 他还未动手,李容徽却倒是先对他下起手来。

只是,自小未经什么教养, 近乎是凶兽般长大的人,果然动起手来,也是这般的手段直白而低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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